不过他似乎痴迷算数,不太擅长合纵诡辩之法,所以是鬼谷子门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出山入仕的弟子,只留在谷内辅佐恩师开蒙这些新入学的同门。
当那几个学子起身怒目喝问时,他盘腿坐在讲坛的香草席子上,拨弄着手里几根长短不一的棍子,一双略显呆滞的眼儿埋在一堆褶皱中,似乎充耳不闻,竟是连头都没有动半下。
待得台下那几个愤慨激越的学子终于怒斥得差不多了,他这尊泥像终于动了动嘴角,发出了声响,语气嘶哑而无力地问道:“今有商贾持粟米过城郭三门,外门三而取一,中门五而取一,内门七而取一,余米五斗。问本持米几何?”
这番所答非所问,实在是让正在激愤的诸子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那领头的据说是卫国的一位公子,听闻了祖章的提问后,着实一愣,复而皱眉道:“尊驾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清。”
祖章挥了挥手,命身旁的侍童将写好了谜题的竹简分发给了在场的男女学子们后,有气无力对那位领头的卫国公子道:“你可能答出,还剩多少粟米?”
卫国虽然是个羸弱的小国,可贵为公子岂会做过买卖谷物的俗事?这一时间只觉得三道大门的侍卫实在可恨,无事克扣商贾的粟米为何?他只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也掰算不出个数来。干脆将手中的竹签扔甩到一旁,愤然道:“尊驾因何顾左右而言其他?今日强迫我等与女子同席应试是何道理?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若是不讲明白,便掀翻了你鬼谷的讲坛!”
祖章突然咳嗽了起来,干瘦的身体剧烈的摇晃,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在场的众人都觉得肺子一阵疼痛。
就在这时,这老叟总算是咳出一口浓痰直直朝着那卫国华衣锦衫的翩然公子喷了过去!
刚被三个刮油侍卫弄得有些眩晕的公子一时毫无防备,虽然尽力往后一跳,还是沾染了些。卫国公子只气得手指晃动,冲着身后的侍童高声呼喝:“剑在何处?剑在何处?劈了这厮!”
这时老头突然如吃了回转神丹一般,突然瞪圆眼儿,尖利着嗓门破口大骂:“这等考验谷内稚龄小儿之题都答不上来,还敢自称丈夫?能投拜道鬼谷夫子门下的无一不是人中的顶尖,头脑若不伶俐,如何能领会恩师的玄妙精讲?你连这入谷的第一关都答算不上来,也配担心是否跟女子同席?
我若是你,当以袖遮面,一路缩颈屈身,自出谷去,好好用心多食几碗粟米,长出些齐全的脑筋再来丢人显眼,与妇人一较短长!”
时人注重道义。那老者虽然无礼以极点,但是毕竟是位年高长者。听闻有投拜贤士的学子,被夫子当众唾面试炼,若是能不躲不闪,含笑忍之,唾面自干,当真是传世佳话,品德贤良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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