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观心阁,夏祥又向卢之月交待了几句,卢之月领命,和丁可用、张学华、吕东梁、沈良人等人出城而去。
眼见天色就黑了下来。
肖葭前去张罗晚饭,几人来到真定之后,今日是第一次和夏祥共进晚餐,所以十分隆重。不但肖葭前去厨房监工,曹姝璃也起身亲自去查看一番。
左右无事,夏祥正有事要和连若涵说,就邀请连若涵到院中赏月。曹殊隽却非要跟来,夏祥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幔陀也紧随身后,依然是双手抱剑,不离曹殊隽左右,只要曹殊隽一靠近夏祥,她就身子一错,将曹殊隽挡下。曹殊隽几次三番之后,近不了夏祥之身,只好恨恨地瞪了幔陀一眼。
月色如水,尽情地洒满大地。风中有了丝丝寒意,夏祥将披风解下,披在连若涵身上,柔声说道:“从京城局势,到四大世家闻风而动,再到真定城中的风起云涌,再到连娘子出手截留广进商行的铁矿货源,今年的秋天,怕是不太好过。”
见夏祥又提及截留广进商行铁矿货源之事,连若涵大有深意地看了夏祥一眼,却还是避而不答此事:“清理滹沱河淤泥,又不是势在必行之事,夏县尊何必急在一时?等皇上南巡过后再清淤,岂不是更好?”
夏祥将燕豪指使兵士下河埋桩之事一说,连若涵顿时花容失色:“燕豪如此胆大包天,想要撞沉皇上的龙船?”
“何止是撞沉?还准备了火雷,想要炸毁皇上的龙船。”夏祥想想也是觉得燕豪太丧心病狂了,不过由此也可以预见,星王想要继承皇位之心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有迎面一战,别无退路,“幸好清淤之事,我早早就放出了风声,正好借清淤将燕豪所埋的木桩和火雷清理干净,保皇上龙船平安。”
“刚入官场,就遇到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夏县尊,真是难为你了。”连若涵在池塘的假山前站住,微风吹动她的头发,衣衫飘扬,她淡然迎风而立,“谁也想不到,皇上和星王的关键一战会落在真定,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皇上的安危,会系在一个初入官场的知县身上。夏县尊,你现在可是一人身系天下安危。”
夏祥却是淡淡一笑:“不敢,不敢,身为臣子,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乃是分内之事。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亲贤臣远小人,明辨是非,不要再重用星王和候平磐等人。”
连若涵微微叹息一声:“皇上何尝不知道星王和候平磐的狼子野心,只是大错铸成,现今想要悔改也无力回天,只能假装还被二人蒙蔽,徐徐图之。想当年皇上何等英勇神武,开创了不世伟业,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让人惋惜。”
“皇上假装还被二人蒙蔽?”夏祥听出了连若涵话中隐含之意,不由一惊,“连娘子从何得知皇上现在状况如何?莫非你和皇上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