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夏郎君仗义之言。”曹殊隽此时才领悟到刚才夏祥和爹爹的一番对话,明是论道陶渊明归隐,实则还是为了他的事情而迂回辩论,他心中感激的同时,又对夏祥的移花接木之计心服口服,“听夏郎君一句话,真有胜读十年书之感。若是早认识夏郎君几年,我说不定早已学有所成了。”
“夏郎君的话……不无道理。”曹姝璃一向反对曹殊隽学道,方才夏祥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又慷慨激昂,她一时心神激荡,有豁然开朗之感,不由心思大动,“爹爹意下如何?”
曹用果坐回座位,端起茶杯,轻喝了一口茶,回味半晌,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他又起身,抬头仰望正墙上的渊明归隐图,忽然摇头叹息一声,想说什么,猛然一阵激烈的咳嗽让他直不起身来。
管家曹林从门外匆匆进来,和曹姝璃一左一右扶起曹用果。曹林轻拍曹用果后背,不无责怪地瞪了夏祥一眼:“夏郎君又惹家主动气了?娘子和三郎也是,家主有病在身,不能动气,你们又不是不知。”
“无妨,无妨。”曹用果摆了摆手,摇头说道,“不怪他们,不过是旧疾复发,更怪不得夏郎君。”
曹用果话虽如此,夏祥却自觉心中过意不去,又见天色已晚,便提出告辞。
“夏郎君等上一等。”曹林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方才门房送来一信,说是夜市的馄饨摊老汉送来。”
馄饨摊老汉?夏祥心中大为不解,接过书信,还没有打开就连声称奇:“好一手飘逸的楷书。想不到市井之中,也有如此人物,大夏重文,民间读书风气大盛,确实好事……咦,怎会如此?”
话说一半,夏祥忽然脸色大变。
“出了何事?”曹殊隽现在视夏祥为知己,见夏祥脸色大变,顿时问道,“夏郎君,如有需要之处,我必挺身而出。”
夏祥片刻之间又恢复了平静,将信收了起来,轻松一笑:“无事,摊主姓马,马老伯也有意思,说是方才惊马我救他一命,他收了我的铜钱,心中过意不去,特来信一封,要请我再吃一碗。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曹殊隽信以为真,也笑了起来。曹姝璃却是目光闪动,悄悄打量夏祥几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曹公保重身体,在下告辞。”夏祥拱手一礼,“现在天气虽热,但寒病热治,曹公切莫大意,及时就药医治才好。”
曹用果还了一礼,目送夏祥和萧五迈出客厅大门,才想起了什么,恍然问道:“璃儿,你可曾告诉夏郎君我得的是寒病?”
曹殊隽去送夏祥,曹姝璃留在曹用果身边,被曹用果一问,她慌忙收回凝视夏祥背影的目光,说道:“才没有,我和夏郎君总共没说几句话,怎会说到爹爹的病情?爹爹为何有此一问……啊,不对,夏郎君怎会知道爹爹得的是寒病?莫非他还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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