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家娘子如此气派和富贵?沈包来到车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锦缎制成的车围子将车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人的长相,只透过车窗的轻纱依稀可见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冒昧请郎君前来,是想请问郎君,你为何连续七次救下吕东栋?”车内女子轻启朱唇,声若流水淙淙,叮咚悦耳,宛如天音。
原来女子将刚才之事看得清楚,也认识老汉,沈包微一思忖,朗朗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既遇到了,必当全力相救。不管是一次还是七次,他要死,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若他是该死之人呢?你也要救么?”
“他该死是他的事情,救他则是我的事情,两不相干。”沈包心中奇怪,他救投河的吕东栋和车上女子又有何干系,“若我不在场,他死便死了。我在场,他投河别说七次,就是十七次七十次,我也要救。”
“郎君倒是一片好心,可惜,好心办坏事。”车内女子淡淡地说道,“你我因吕东栋相遇,也算有缘,令儿,送郎君一张美玉卡。但愿他美玉之质,历经世事而不变。”
“是,娘子。”令儿应下。
车帘微动,一只润白如玉琢纤秀若兰花的美手从车内伸了出来,手中握有一块美玉。令儿接过,转身交与了沈包。
“就是此玉。”沈包手中高举一块方正的玉牌,玉牌样式、大小和形状与张厚的黄金卡一模一样,就连“好景常在”的印章也是完全相同,玉质凝如羊脂,乳白宛若油脂,正是上等的羊脂美玉。
若单就羊脂玉而言,也不稀奇,虽名贵,却并不罕见。不过如沈包手中所拿的羊脂玉,通体一色,没有一丝杂质不说,且光泽温润如雾,最薄处近乎通透,是最为上乘且百里挑一的无瑕美玉,便让人叹为观止了。
玉乃天成,不像金银可以打造,是以无瑕美玉最为稀少。
“好玉,上等好玉。”张厚拿在手中,把玩几下,连连称叹,“不论材质还是雕工,都无可挑剔。怪不得好景常在的美玉卡敢叫价一万贯,只是此玉,也值一万贯有余了。”
“此话当真?”沈包瞬间酒醒了大半,惊得站了起来,“此玉价值一万贯?张兄,你不要乱开玩笑,一万贯可是一大笔钱……”
“一万贯,我要了。”张厚毛笔还在,拿过纸,“先写欠条,一月之内,一万贯的钱引送到你的手上。”
“还是算了吧。”沈包将美玉卡收起藏好,一副唯恐被人抢走的小心样子,“难得小娘子一番心意,岂能卖掉换钱以辱没我的名声?”
夏祥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他心中疑虑重重,小娘子送美玉卡给沈包,或许是看重沈包救人性命的义举,而且还是七次相救,但小娘子明知吕东栋落水,为何见死不救袖手旁观?退一步讲,小娘子不会水,以她的权势,让别人出手相救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她无动于衷?莫非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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