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声和政绩,哪个重要?”夏祥也不再近身上前,反问连若涵,二人相距了数尺之远,步入了会客厅。
令儿边走边掩嘴而笑,她再是清楚不过,自家娘子从未在哪家郎君面前有过退让,甚至有过一言不合转身就走之举,对敢于调戏她的男子从来不假颜色,却独独对夏祥无可奈何。虽不喜夏祥时不时的戏谑,虽也生气,却能忍受,可见娘子对夏郎君迁就得很。
不过令儿也觉得夏祥配不上娘子,毕竟夏祥才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心仪娘子的高官子弟、王孙贵族,数不胜数,夏祥无论相貌还是身世,都相差甚远。再者夏祥虽是少年才俊,却得罪了三王爷,日后是否大有前途还未可知,娘子万万不可将终身寄托在夏祥身上,万一千挑万选最终选中夏祥却误了终生,就是平生最大憾事了。
“官声是百姓心声,看不见摸不到,政绩是上司的欣赏,可以得到赏识和提拔。但有时往往官声和政绩并不能等同,为官者,很难从中抉择。”来到房中,夏祥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上首,早有下人上了茶,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推行新法,可得政绩。纠正新法,可得官声,连小娘子,你说本官该怎么办才好?”
“我只是一介女子,为政大事,小女子不知。”连若涵避而不答,心中却是担忧,万一夏祥只要政绩不要官声,和同流合污的官员一般无二,她该如何面对?
夏祥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转移了话题:“也不知幔陀和萧五,安顿好了没有?”
“幔陀和萧五二人武功倒是高超,明察暗访的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所长,你所托非人,应该上任之后,从县衙之中挑选心腹,再由他们去核实为好。万一幔陀和萧五被人发现,岂不打草惊蛇?”连若涵不是很理解夏祥的安排,既然到了真定县城,理应先上任为第一要事,上任之后,才可调动一县之力来完成大计,“县尊让樊力独自押送付科等人前去和许和光交接,就不怕许和光连夜提审付科,打乱了你的部署?须知夜长梦多。”
“幔陀和萧五若是查访到了什么而不被人察觉,是他们的本事。若是被人察觉,他们应当引以为戒,以免下次再犯同样错误。若能打草惊蛇,可以让对方主动出击,也算不虚此行。”夏祥倒是想得开,也是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所以才如此笃定,“许和光不管是否提审付科,都无关紧要,付科只是投石问路的石子罢了。”
连若涵目不转睛地盯了夏祥片刻,笑道:“如若不是我和县尊认识已久,我还疑心县尊是为官十几载的官场老人。小女子倒想问问,县尊为何初入官场手法就如此老道?”
“哈哈,手法老道?连小娘子太谬赞了。”夏祥心大,当连若涵的话是在夸他,“自三皇五帝以来,到大夏立国,数千年来,朝代更迭,世事变迁,还有什么事情不能从史书中学到?有一位高人说过,太阳底下无新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几乎都可以从历史中找到对应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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