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到早上六点,沈乐在青灯的帮助下,完成了所有掉落漆皮的拼图工作,开始一块一块,往玩偶柜上回贴。
这孩子玩了一夜拼图,居然真的把掉落下来的漆皮,大致拼回了原位!
然后,小油灯把所有碎裂掉落的漆皮,悬浮起来,虚虚地悬在柜子旁边,用静电和木胎暂时“贴合”;
而沈乐,就不用定位,不用一片一片从托盘上捡起漆皮,只用一手注射器,一手脱脂棉球,继续逐片逐片地往柜子上粘。
“青灯,你真是帮大忙了。”沈乐由衷地感谢小油灯,赞美小油灯:
“没有你这一手,我要把漆皮贴回去,至少要多花两倍,不,三倍的时间!”
房间里,所有的日光灯忽闪忽闪,瞬间变出了五颜六色。
【我最厉害!我最厉害!】
“嗯,你最厉害了。”沈乐笑着摸摸油灯本体,继续干活。
房间角落里,小墨斗不满地叫了起来:
【我也很厉害的嘛!】
糟糕,还会争宠了。家里养复数个孩子就是这点麻烦,一碗水要端平才行……
问题是,一个苹果可以切两半,给老大一半,给老二一半;
一个小木偶、一个小墨斗和一盏小油灯,请问一碗水要怎么端平?
它们需要的资源都不一样!
沈乐无奈。他只好过去看看小墨斗的工作,哄哄它:
“嗯,你也很厉害的呀,这鱼鳔胶如果不是你看着,熬不到这么完美,我今天就干不了活了啊!”
【可我帮不上太多忙。】小墨斗蔫蔫地耷拉了下来。
沈乐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小木偶、小油灯都在全力干活,忙得根本分不了神,已经一晚上没和它说话了。
只有它一个,无所事事地蹲在一边,除了看着鱼鳔胶,熬好了喊一声,就没有什么事儿……
“那……你再帮我一个忙?”
沈乐过去摸摸它:
“你看,这些小玩偶,它们的衣服都清理干净了。你有没有办法,给它们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回去?”
衣服已经一套一套,每一套对应一个玩偶,摆得整整齐齐,不怕穿错。
但是,要让沈乐自己动手去穿,估计,一两个小时就飕飕地不见了。这时候,节省一个小时,就好一个小时!
【交给我!】
小墨斗高兴了。墨线嗡嗡震动一下,嗖地飞到隔壁房间,卷回来一把凿刀,再卷回来一把凿刀。
然后,圆规,尺子,各种小工具,纷纷飞来:
【不就是穿衣服嘛!交给我!】
这些小工具配合默契,扶玩偶的扶玩偶,拿衣服的拿衣服,扯住衣服给小玩偶穿的,负责扯领口,扯袖口,抚平衣襟。
沈乐旁观片刻,确定凿刀们的动作相当轻柔,不会把衣服扯破、扯裂、扯变形,就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继续贴!
掉落地面的漆皮,比仅仅卷曲、翘起,然而还停留在柜子表面的漆皮,更加细碎。
也就是说,木胎露出来,需要粘附漆皮的面积虽然小了,工作量可一点儿也不少。而且,格外琐碎,对工作量的要求,还更高了……
做个对比,沈乐之前那一轮,每次注射胶水,大概要挤出米粒大的一点点。
而这一轮,每次注射的胶水只有芝麻大,感觉还没推动注射器,就已经要停手了……
干到上午九点,沈乐不得不停下手,再次打坐调息,恢复精神。然而这一次,打坐的效果,就比上次差得多了:
脑门嗡嗡作响,心口扑扑乱跳,好半天都沉静不下来。费了比往常多三五倍的工夫才进入定境,内功只转了三个圈子,就有点难以为继:
感觉,是昨天到今天,运功次数太频繁,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吃雷灵羊肉都补不上消耗?
沈乐狠狠心,摸了个老板娘给的药丸子,一口吞下。药丸化为一股热流,从胃部落入小腹,再涌入全身经脉,沈乐终于觉得整个人好了一些:
这一波,他的损失可太大了!一共就三枚丹药,帮葛巾渡劫用掉一枚,现在用掉一枚。
这要是还有什么消耗巨大的事儿,可就只剩一枚丹药,镇压场面了!
但是,想到那位几十年如一日,在灯下制作各种各样模型,为学生们提供教具的老太太,沈乐又觉得,这样的消耗完全值得。
运功九遍,他感觉自己精神恢复,赶紧爬起来干活。
现在已经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了,老太太第三天就可能上手术台,他必须在一天之内,确切说,是8个小时之内,把所有的漆皮贴完!
算上最后修饰、组装、运输的时间,只有八小时内完工,才能确保老太太在做手术之前,能看到她牵挂的玩偶柜!
沈乐,加把劲,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