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偷一点懒,这些家伙就给你弄脏东西在身上!
要不是沈先生发现了,给你清理干净,等你自己感觉到不对,天晓得已经倒霉成什么样子了!”
老海龟被她训得哼哼唧唧,一声也不敢吭。沈乐绕着他走了三五圈,忽然眼神一凝:
“你趴好了!别动!”
“嗷!嗷嗷!嗷嗷嗷!——你在干什么!疼啊!沈先生你是要剥我的皮嘛!!!”
沈乐完全不想搭理他。他把精神力展开到极限,深入老海龟的皮肤褶皱当中,柔韧的皮肤下面,甲壳下面:
它身上的脏东西太多了!
不止是刚刚铲掉的那些藤壶,在皮肤上,在皮肤里面,还埋藏着好多脏东西!
星星点点的,扭曲蠕动的,活的!
活的!
精神力如丝如缕,如针如刀,戳进皮肤当中,再叨住那些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东西,一根一根扯出来,拽出来!
不把这些东西杀干净了,老海龟身上沾染了这么多脏东西,在海域内来回游动,从长江入海口最繁忙的航道,到珠江入海口最繁忙的航道——
万一它哪一天黑化了,这样一只海中大妖黑化起来,大型轮船可能不怕,渔船,小艇,巡逻艇,渔民和航标,可受不了它的折腾!
更不用说,老海龟习惯的栖息地之一,就在那个海边的沉船博物馆附近,那里,有一群修复人员,有他的师长和同行……
老海龟趴在沙滩上,从脑袋到尾巴尖,一抖一抖。
疼倒不是特别疼,以他的体量,一根针在肉里挑刺,还不至于疼得要死要活;
但是,沈乐光是站在他旁边,那种尖锐的压力,就让他时时刻刻都想突破生理极限,把脑袋和四肢全都缩到壳里去。
这才多久没见,沈乐的力量,怎么强了这么多?
这种把藤壶从他壳上削下来的力量,出其不意,能把他脑袋都削掉啊!
他老老实实趴着,身边细碎的,小小的虫子,如同砂砾般不停洒下。好半天,沈乐长吁口气:
“基本上好了。你再等一下,我给你彻底除一下阴气——”
他伸手捏一捏口袋里的灯珠。没有开口,只在心底默默呼唤:
“青灯!”
【来了!】
银光闪耀,飘到面前,又悄然分散成电网。随着沈乐的指挥,往老海龟兜头罩下,从脑袋到尾巴尖,从背甲到腹甲,整个儿过了一圈:
【好啦!搞定了!哎呀,它身上好脏啊!】
好多肮脏的阴气!
它耗费了好多电流,才把那些脏东西搞掉的!
两只大海龟身上走一圈,小海龟身上走一圈,驱除干净它们身上的脏东西。
沈乐这才有空问起,老海龟到底在哪里沾染了阴晦,老家伙扭扭捏捏,好半天才肯回答:
“就在附近……东海的一个小岛上,有些奇怪的东西……我想找些好点的东西,给孩子付学费,看到里面很奇怪,就进去了……”
雌海龟一头冲了过去,怒骂,冲撞,掀起水浪劈头盖脸地拍。
开头几句还说的是人话,很快就变成长一声短一声的嚎叫,沈乐只听出了“让孩子沾上脏东西,我和你没完……”
“别打,别打!”
老海龟在沙滩上团团乱转,努力将后背甲壳朝向老婆,随便她殴打。一边还扔了个东西出来:
“你看,这是我在那个岛上找到的……是不是很特别!沈先生,这东西送给你,你说句话啊!”沈乐眼神骤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