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觉得……铜片的点化,也有很大的帮助……”
沈乐拽出铜片,低头看去。这一眼瞟过,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怎么越来越大了啊……”
半个巴掌大的铜片,修完墨斗变成掌心大,修完小油灯,又长出老大一截,长度延伸了足足一个指关节。
形状也有点变化。这次延长,并不是均匀地向前推进,从一个正方形,变成一个长方形;而是两边延长,中央不动。
延展到最后,居然是个约略的“n”形!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好像是个残片……可它到底是哪种青铜器的残片?是哪一部分的残片?”
沈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只觉得眼熟,却一点也想不出来这是什么:
“……我是搞古建筑修复的啊!我不是搞青铜器修复的!
这铜片原本的器型应该是个什么,我真的认不出来啊!”
再说了,就算是搞青铜器修复的,也是一次性从土里扒拉出七八片,十来片,几十片青铜残片。
有的歪,有的断,有的变形,有的烂得只能认得出这是青铜。
然后,搞修复的老师,再从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里面,一点点选择,一点点试拼,才能拼出来该是什么。单独拿一片出来,人家也不好认……
沈乐叹一口气,摇摇头,甩掉刨根究底的想法。这个铜片,修一件老物件,它就长一部分;再修一件老物件,它又长一部分。
只要坚持下去,一直修一直修,没准儿,它就自己长好了呢?
更重要的是……
铜片拿在手里,已经感觉沉甸甸的,压得手掌都有点往下沉。铜片上凸起的笔画,又多了一笔,虽然还看不出是什么字。
“你再这样下去,要我把你当护心镜?当胸甲?这样就没法贴身戴着了呀!——打个商量,能不能变小一点?”
手里的铜片一阵蠕动。然后,在沈乐惊讶、忐忑的目光当中,居然真的一点一点,一点又一点地,缩了回去……
铜片长度从指关节处,缩水到了掌心,连生命线都露了出来;
铜片宽度也往当中缩了一截。距离左边掌缘,右边掌缘,都露出来了将近一指的宽度。
至于重量,沈乐刚才没有称过,没有数据对比,但是,应该也轻了不少?
要不然的话,体积变了,重量不变,压在手心的压强,肯定要翻倍啊!
它真的会缩小!
不,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它真的能听懂我的话,真的能和我交流!
不,这也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
沈乐感觉自己脑子乱乱的。他下意识地按一按铜片,戳一戳,捏起来甩一甩:
“喂,你能变大么?”
下一刻,铜片在他食中二指的夹缝里,缓慢而坚定地延展开来,很快就触碰到了他的虎口。
很好,还真的能变大变小。至于变化的极限,沈乐打算等回去以后,在自家老宅里测试:
万一它变化幅度特别大呢?
“大大大大大”,大到撑天?“小小小小小”,小到能塞进耳朵眼里?
到时候,可没有一个医生,现场帮他掏耳朵!
沈乐心满意足地把铜片塞了回去。提着油灯站起身,一步一步下楼:
“咦?什么情况?”
人声嘈杂。老的小的,能有一大半人涌了出来,围成一个半圈,挤在村口。老电工向国庆和年轻电工向阳,肩并着肩,站在最醒目的位置,不停维持秩序:
“往后退!”
“往后退啊!”
“别干扰别人工作!”
出啥事了?
沈乐快步挤进去看。
电线杆下,四辆明黄色的工程车一字排开,比上次技术人员过来的阵仗更大。
两辆拉人拉货的皮卡,一辆斗臂车,正在把人和东西送到电线杆旁的高处,黯淡夜色中,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外一辆,车厢上大写着“移动箱变车”,上面连着一堆电缆,工作人员正围着它忙忙碌碌……
“嗨,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