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承了对方的一切,那自然也要承担起应尽的职责,几个月来,他也算适应了这个年代,还有现在的生活。
背着闺女,下课后的黄钟是一边走一边唱,走过七八里山路,前面出现一座小村,这里就是他插队的村子:TL市莲花公社六队,当地人称为石嘴沟子。
村子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十几户人家,大都是泥草房,篱笆院儿,朴素而贫穷,已经吹了几年的改革春风,对这个小山村的影响并不怎么大。
“到家喽。”
黄钟摘下背篓,把女儿从背篓里拔了出来。
小丫头穿着个小花袄,红底儿的牡丹花,土得艳丽,算是当下最流行的图案,迈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噔跑进院子。
这是三间小草房,中间开门,东西各住着一户人家。
黄钟看到院子里放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不由得眼睛一亮:这是老赵从剧团回来了。
片刻之后,在东屋炕上,黄钟和老赵隔着一张炕桌,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盘菜,一盘花生米,一盘小葱炒鸡蛋。
屋子简朴而整洁,炕席一尘不染,炕梢的被垛整整齐齐。
墙上糊着报纸,其中有一张报纸上,赫然印着这几年最火热的电视剧西游记的剧照,细看的话,还有剧组征集音乐和歌曲的消息呢。
墙上一个挂钟,半点响一下,整点响几声,半夜睡觉的时候,有点吵得慌。
地上也就是两个小柜儿,柜盖上摆着弦子,二胡,还有唢呐,昭示这屋子的主人,是农村少见的手艺人:喇叭匠子。
柜盖上还摆着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一台春雷牌儿的收音机。
一大一小俩丫头,正站在柜盖下面听收音机,里面传出来滴滴答的声音,小喇叭开始广播啦!
炕上坐的这俩人瞧着挺有意思:黄钟穿着一件发白的红背心子,裤子的波棱盖部位也打着补丁,但是气质温润如玉,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文化人。
对面的老赵三十多岁,烫着头,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在眼下也算是时髦装扮,不过一瞧他那张猪腰子脸满是褶子,长得有点着急,就感觉乡土气息特别浓郁,和衣着打扮特违和。
“来,整一个,小黄,你那事有信儿没?”
老赵捏着酒盅,笑眯眯地张嘴问道。
黄钟也捏起酒盅,轻轻碰了下,然后一口干了,咂了咂嘴,感觉稍稍有些苦涩,不过慢慢回甘,有滋有味。
这大概就是生活的味道,先苦后甜,没有苦哪有甜?
老赵也吱溜一下,五钱的酒盅见底。
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他大嘴嘛哈地嚼着:“小黄,别气馁,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子,我瞧你屁股大,不是,我瞧你裤衩子大,不是,我瞧你准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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