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她修炼绝非益处,越往上走晋阶越凶险,万一紧要关头,祟气作乱,严重会有生命危险。
他思虑良久,眼见骊北又陷入无尽梦魇,叹了口气。
“呲”一声,所有明灯自燃。
骊北坐起,眼神空洞如同行尸。
“骊北。”
谢玄晖唤她。
她默不作声,而是极缓慢地转过头,谢玄晖发现,她的眼眶里全是眼白。
骊北猛地朝他扑过去,伸手就要掐他,谢玄晖早有防备,单手缚住她。
力气用得巧妙,生怕捏痛了她。
“阿骊。”
他声音略暗哑,
“该醒了。”
他身上散发出柔和莹蓝光辉,龇牙咧嘴的骊北登时顿住。
骊北做了个极凶险的梦,无头死眷追她,她跑得差点断了气,却怎么也跑不出漫天的白雾。
忽而她面前一道蓝光闪过。
白雾潮水般散去。
骊北睁眼,瞳孔颜色恢复正常。
她下意识抓住谢玄晖的手,大口喘着粗气。
心跳得飞快,她干巴巴咽了口唾沫。
待她缓过神,只见谢玄晖静静瞧着她,二人间距离不过咫尺,她甚至能从他深潭般幽静的眼底望见,自己头发贴在脸侧,狼狈至极的样子。
他的手温暖有力,掌心处一层薄茧。
重要的是,他没有动,任她濡湿的手抓着。
骊北被这个想法烫到。
快速缩回手。
她忽觉特别疲倦,仿佛灵魂被加了重。
不想问他今夜留在这是不是察觉到了她这些天的异样。
模糊间,只听谢玄晖道:“睡罢,不会再做噩梦了。”
次日白天,谢玄晖跟黑眼圈深重、脸色蜡黄的骊北道:
“你得去一趟西荒。”他见骊北抬眸看自己,继续道,“死眷执念太深,他们在你身上做了标记,无论你去哪,他们总会找到你。”
“你须得亲自了却他们的心愿。”
骊北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半晌闷闷回了个:“嗯。”
“别怕。”谢玄晖放下手中古书,“我会与你同去。”
“嗯?”骊北睁大双眼,紧接着急忙摆手,“我同墨……”
“西荒现在太乱了,”谢玄晖看她,“他护不了你。”
他面无表情,但骊北就是清晰感知到他的不悦。
于是默默咽下嘴里的半截话。
行吧行吧。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骊北急道:“你快走。”
谢玄晖慢吞吞看她一眼,并不作声。
墨年青来了,他兴致勃勃捧着一堆小吃走进来。
“骊北,你看这个油炸糕,”他眉飞色舞,“里面可是鲜花果酱馅的哦。”
“哦。”骊北应了声,强迫自己不忘谢玄晖那边看,但眼神大抵很难控制。
“怎么?”墨年青转头,茫然环顾,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骊北深深垂下头。
谢玄晖就坐在那,甚至没有动用灵息,墨年青就像个睁眼瞎一样,四处张望。
见骊北不说话,他坐在骊北身边,眼亮晶晶看她:“吃啊,我特意为你买的呢。”
骊北:“……”
谢玄晖手拄着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骊北颤抖的心,送出颤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好吃吗?”
“嗯。”
墨年青开始絮絮叨叨,说什么买糕点的人好多,说隔壁山头的梅花鹿把宗里栽的嫩树啃了一大半……
骊北根本没用心听,只觉如坐针毡。
于是赶紧找个借口将他支走了。
房间寂静下来后,二人一时静默。
骊北直觉谢玄晖要发力了。
果不其然,他轻轻嗤笑一声,在寂静房间里更显清晰。
骊北甚至听出了三分不屑、五分轻慢云云。
“他人挺真……”骊北正想着为墨年青和自己找回点面子,门外又有人敲门。
“骊北……”
又是墨年青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