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柏生的报纸在租界每天的销售量只有五六百份,此销量可谓是惨淡,要知道此时租界足足有近两百万人口。
而购买报纸的人,甚至很多不是汪精卫的簇拥者,一部分人是出于好奇心去买的,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该报纸便宜,甚至一度白送,拿回家擦屁股、糊窗户也是有用的。。
宣传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林柏生就找到了丁目屯和李萃群,用血腥特务手段胁迫租界内报业人同流合污。
对于不服从的报业编辑,七十六号开始大肆逮捕、逼迫、暗杀,一时之间上海滩报界可谓是血流成河、风声鹤唳。
林柏生的恐怖手段,甚至就连伪上海大道市政府的机关报人员都感到胆寒,感叹:“乱世性命贱于狗,于此益觉信然。”
“战为本国而战,和为本国而和,和平救国,民心所向。”,这是汪填海的卖国谬论,也是《中华日报》一直在宣传的思想,为了粉饰汪精卫的卖国行径,林柏生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到处奔走,不遗余力地吹嘘。
……
“《上海每日新闻》的记者楼汉儒约了我的访问。”程千帆很仔细的用筷子帮今村兵太郎剔除鱼刺,说道。
“采访你?”今村兵太郎有些惊讶,“什么时候?采访哪方面的?”
“就在今天上午,已经采访了。”程千帆说道,“关于欧洲战事,以及欧洲战事对远东,对上海尤其是法租界的影响。”
“有问题?”今村兵太郎敏锐捕捉到宫崎健太郎的面部表情,问道。
“是。”程千帆点点头,“那个楼汉儒似乎对于苏俄与芬兰的战事非常感兴趣,他多次将话题引导在苏芬战事上。”
程千帆拿起手帕,很自然的帮今村兵太郎擦拭了嘴角的番茄汁,这才继续说道,“最令我惊讶的是,这人问我对于红色如何看?”
“嗯?”今村兵太郎表情认真起来,“你怀疑这个人是红党?”
这个记者是亲近帝国的报社人员,甚至还得以接触到了汪填海,倘若这个记者是红党,这件事的性质就非常恶劣了。
“不好说。”程千帆摇摇头,“此人言语间对于红色似乎并不喜欢,认为苏俄先与德意志瓜分波兰,现在又入侵芬兰,是不正义的。”
他微微皱眉,斟酌用词后又补充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是故意为之,以掩饰其政治态度。”
说着,程千帆从身上取出照片递给今村兵太郎,“政治处查缉班的皮特误会我在办公室与女人幽会,他恶作剧闯进来拍了一张照片。”
“我便让人紧急将照片洗出来了。”他说道。
……
“这个人就是楼汉儒。”程千帆指着照片对今村兵太郎说道。
今村兵太郎将注意力放在照片上,程千帆则将注意力放在今村兵太郎的神情上面。
然后,程千帆便注意到,今村兵太郎看了一眼照片,面部表情有轻微的惊异之色,然后他仔细看照片,这惊异之色便转为舒缓释然——
“这个人不是红党。”今村兵太郎笑了说道,看着自己学生惊讶不解的表情,他又补充一句,“也不是什么红色追随者。”
“老师认得此人?”程千帆思忖着,似有所悟,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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