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你的功劳,少不了,在我面前,就莫要谦虚了。”宋甫国哈哈大笑,成功铲除影佐英一,同时制裁叛国者肖振中,令他一扫前番的颓容,精神焕发。
两人以茶代酒,举杯为贺。
……
离开宋甫国的住处,程千帆压低帽檐,伸手招了一辆黄包车。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台拉斯脱路。
从台拉斯脱路步行约半小时,到了马思南路。
这是他与彭与鸥约好的见面时间。
程千帆绕着彭与鸥的住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这才来到门口,轻轻敲门。
“谁?”彭与鸥早就在等候,他压抑着兴奋的情绪,低声问。
“彭教授,我是霍苗,是您让我今天晚上来拿讲义的。”
“什么讲义?”
“雾云先生的国文考究论第三版的讲义。”
吱呀一声,门开了。
程千帆一闪身,进了屋。
两个已经多次‘接头’,却始终未曾见面的同志看着对方。
彭与鸥戴着黑框眼镜,年约四十余岁,双目有神。
程千帆一身西装革履,戴了礼帽,清秀的面容,微笑着。
“彭书记,你好,终于见面了。”
“是啊,终于见面了。”
两个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火苗’同志!”
“彭书记!”
……
彭与鸥的内心是无比惊讶的,他此前猜测‘星火’同志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经验丰富的地下特工。
却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最关键的是,此人他认识。
中央巡捕房第三巡副巡长程千帆。
一名巡捕房警官,甚至是传闻对待红党态度极为恶劣,多次参与抓捕红党之行动的黑恶巡捕,竟然会是我党隐藏极深的王牌特工‘星火’同志,不,确切的说是‘火苗’同志。
若不是程千帆就站在他面前,他是决然不敢相信的。
“真是想不到,程警官竟然是‘火苗’同志。”彭与鸥感慨说。
程千帆腼腆的笑了笑。
“我要感谢你啊,‘火苗’同志。”彭与鸥高兴的说,“你数次援手,在某种意义上等于是保存了沪上红党。”
“这是我应该做的。”程千帆微笑说道,“倒是我,还要感谢彭书记捧场我的生意呢,您不骂我是奸商,我就很高兴了。”
彭与鸥知道程千帆指的是红党花费重金购买磺胺之事,哈哈大笑。
“彭书记,我先向您汇报一下工作。”程千帆说道。
“请讲。”彭与鸥表情严肃,对于‘火苗’同志,他是极为好奇的,摄于保密和安全考虑,组织上并没有告知他关于‘火苗’的其他具体信息。
……
饶是彭与鸥是久经考验、经历风雨的我党高级干部,闻听程千帆讲述了他的工作情况,依然是震惊不已。
巡捕房的副巡长。
国府特务处独立潜伏小组‘青鸟’小组组长。
假扮日人宫崎健太郎,再以宫崎健太郎之身份假扮自己。
中央特科王牌特工火苗。
每一个身份拿出去是那么的令人震惊,这么多的身份集与一身,彭与鸥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这名年轻同志的传奇经历,更是深深的敬佩。
潜伏人员本来就是非常不容易的。
更遑论程千帆身兼多个潜伏身份。
这些身份,以及这些身份背后的经历,意味着残酷而复杂之斗争环境!
惊心动魄!
他想到了这个词语。
“‘火苗’同志,辛苦了。”彭与鸥感慨说道,“这些日子,你太不容易了。”
“最难的就是和组织上失联。”程千帆说道,“和组织上失联这段时间,太孤独了。”
说着,他露出笑容,“现在好了,有组织在,我对以后的工作更加有信心了。”
彭与鸥同对方再次握手,他能够感受到这名年轻而又功勋卓着的同志重新回到组织怀抱的激动情绪。
是啊,无论是多么残酷的工作环境,红党人从不畏惧,只要有组织在,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
“彭书记,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问您。”程千帆表情严肃且认真的问。
“什么事?”
“此前党务调查处安排叛徒朱源打入我党内部。”程千帆说道,“我想知道此人的详细情况。”
“你是要问老廖牺牲的事情吧。”彭与鸥叹口气,问。
“是的。”程千帆表情凝重,眼中满是悲伤,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