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情况,同样残酷,鉴于营救这名同志难度极大,且考虑到‘火苗’的重要性,不得不选择以保护‘火苗’为重。
这种选择题,是非常残酷的。
没有人会埋怨:牺牲的,坦然面对;活着的,背负更多一名牺牲战友的嘱托!
无论组织上作出何种决定,程千帆都无条件同意和支持。
……
彭与鸥皱眉思考。
他与程千帆之间今天不宜再次见面。
他最好在下车之前作出决定。
他希望能够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但是,谈何容易啊!
街面上的出现了不少扶老携幼、面色忧愁的市民,这些都是从华界进入到法租界的逃难市民。
自从八月十三日,中**队同日本侵略者在八字桥爆发激战,第二次淞沪抗战爆发,这一幕便开始出现,现在随着日军援兵逐渐抵达淞沪战场,进入到租界逃难的市民越来越多。
蓦然,彭与鸥表情一变。
八字桥。
第八路军!
尽管尚未向外公开,但是,彭与鸥得知的消息是,在一周前的八月十八日,常凯申已经亲自发布命令,将红党主力红色武装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老总代珍同志为八路军总指挥、石穿同志为副总指挥。
随后的八月十九日,宜伟同志以八路军驻京代表身份在南京负责组设八路军驻京办事处。
办事处所在地原为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的公馆。
西北总部就此事电告上海红党,要求上海红党为组设八路军上海办事处做准备。
彭与鸥脸上露出笑容,他摇摇头,自己有些时候还是下意识用以往的思维来考虑问题,目前国红两党合作抗日的新形势下,自己要掌握和熟练运用更加灵活的斗争方针。
“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实际上这位可能已经暴露的同志并不需要撤离。”彭与鸥说道,他心情放松了许多,拿起程千帆放在手套箱内的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
“国红合作?”程千帆看向彭玉佩,闻弦知雅意,他立刻明白了彭与鸥此言之意。
“是的,具体我来操作,你不需要过问此事,以免引起敌人的关注。”彭与鸥说道。
关于成立上海八办的事情,现在还处于绝对机密阶段:
他知道‘火苗’有同总部直接电联的权限,并且一直保持联系,不过,他并不知道‘火苗’是否知晓此事,不管如何,没有得到总部允许,这件事不能从他的口中泄露出去。
此外,正如他所说,程千帆不过问此事,便是对他自己最大的保护。
程千帆点点头,他明白彭与鸥的意思。
……
在金神父路的路口,程千帆将车子停在一个成衣铺子门口。
“程巡长,有劳。”彭与鸥下车,同程千帆挥手作别,“再会。”
“再会。”程千帆点头,挥手,启动车子,朝着薛华立路的中央巡捕房捕厅开去。
也就在此时,丁乃非打着饱嗝来到伯特利医院。
“昨天夜里,有什么动静没?”丁乃非问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