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犹在,你也归来,却是这么一副场景。
其他几名护士基本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过来安慰黄小兰,却是看到了信纸上的字迹。
有护士眼圈一红,扭转脑袋,捂着嘴巴哭泣。
……
“龙副院长,我去搞磺胺。”杨常年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看着龙天福。
“你能搞来磺胺?太好了!”龙副院长大喜。
“我只能说尽力!”杨常年沉声说,磺胺肯定有,只是,这件事他自己不敢做主,他必须要请示‘肖先生’。
“拜托了!”龙副院长紧紧的握住杨常年的手,“这些都是好男儿,流血牺牲,我们要救他们啊!”
“先生,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何关!”一旁的黄小兰听到这话,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就要下跪。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杨常年拉起黄小兰,看了一眼昏迷的重伤员,“救他们,本是我应该的。”
黄小兰手中死死地攥着信纸,深深一鞠躬。
“谢谢,谢谢。”
“何关是你的?”离开前,杨常年问道。
“我是他未婚妻!”黄小兰抹掉眼角的泪珠,微笑着,骄傲说道。
杨常年愣了下,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中央巡捕房。
三巡对金神父路四季财赌档的抓捕行动,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说是没有波澜,也不对。
二巡巡长梁遇春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就要集合手下来找程千帆的麻烦。
却是被覃德泰一个电话打过来,一阵声色俱厉的训斥之后,梁遇春气的差点掀翻了自己的办公桌。
就在众人以为当年的法租界凶名赫赫的‘煞春’要发狂、作出反击的时候,二巡传来消息,巡长梁遇春胸口闷,身体不适,告了假,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
如此,颇让一些人失望。
很快,始作俑者小程巡长也离开了巡捕房,据传,小程巡长说了,这段时间忙的底朝天,冷落了太太,今晚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好好陪陪太太。
……
菜市场。
程千帆正在买鱼。
他挑选了三条鲈鱼,用草绳子串起来拎着。
又买了一斤五花肉,一些蔬菜。
回到车钱,便看到李浩拎着糕点已经在等候。
“帆哥,杨常年发出信号,要求紧急见面。”李浩说道。
“弟兄们都没事吧?”程千帆问。
“都已经安全返回,除了有一名弟兄被流弹击中受伤,一名弟兄落水遇难之外,其他人都没事。”李浩说道。
“杨常年在哪里?”
“信号上说在三号接头点。”
程千帆点点头。
半小时后,李浩开着车,停在了霞飞路万氏猪蹄的对面的一根电线杆边上。
李浩下车去买猪蹄,程千帆则下车,在路边抽烟。
杨常年手上拿着报纸,遮住了脸孔,靠在电线杆上看报纸。
……
“什么事,这么紧急。”程千帆低声说。
“我们返程的时候,带了三个**重伤员回来,一人在路上死亡,另外两人在济民医院救治,两人情况很糟糕,现在急需要磺胺。”杨常年低声说。
“糊涂!”程千帆低声呵斥,“我怎么交代的?不要节外生枝!谁允许你们带着伤员回来的?”
“先生,我们本来也不答应的。”杨常年随手给报纸翻页,继续说,“那边的一个长官都给我们跪下了,要我们救救伤员,你是没看见,太惨了,一个团,活下来的就是那三个。”
程千帆沉默,他是没有亲见,但是,却可以想象前线战事之惨烈。
磺胺,他有。
但是,到底要不要拿出来,他要斟酌再三。
不是他心狠冷血。
他和杨常年所处的位置不同,他要为整个上海特情组的安全负责任。
特高课那边,三本次郎此前就提醒过他,要他关注黑市上的枪支、电子器材、药品交易,最好是能够摸清楚黑市上的这些‘管制’物资的数量和规模,以及那些黑市商人的具体情况。
很显然,日本人已经为占领上海之后的‘统治’行为开始做准备了。
这种情况下,程千帆不得不提早设防,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很可能便会为日后的暴露留下隐患。
“先生,救救他们两个吧。”杨常年低声恳求,“你没在现场,你是没看见,那个何关全身都是白刃战的伤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还有那个护士,她是何关的未婚妻……”
何关?
程千帆叼着香烟的牙齿猛然咬紧。
“何关?”他问,“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
“姓黄,叫黄小兰,济民医院的护士,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杨常年尽管不明白程千帆为何问这些,还是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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