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你立下大功,便将功折过吧。”程千帆眼皮一翻,淡淡说道。
“是!”
两人都没有再提乔春桃枪杀己方重伤员之事,这件在军队中足以上军事法庭的事情,竟如此轻轻揭过了。
……
“赵逸才最近有没有去赵家班?”程千帆问道。
“没有。”乔春桃摇摇头,“赵逸才最近似乎在因为某件事忙碌,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听戏了。”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还在打探。”乔春桃扭了扭腰肢,对于这身旗袍还是不太习惯。
“盯紧赵逸才,这家伙最近有些过于安分了。”
“是!”
“叫吧。”程千帆扫了一眼乔春桃,沉声说道。
桃子微微错愕,旋即明白什么意思了,冰冷的面容上难得有了一丝羞恼之色。
“恩,啊。”乔春桃叫了一声。
“不像,差点意思。”程千帆微微皱眉。
乔春桃眼眸冰冷,若非组长是一副冷淡模样,他真以为这厮有特殊癖好,故意调戏他。
如此,乔春桃断断续续‘叫了’约莫一刻钟。
程千帆想了想,命令桃子又加班‘叫了’十分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程千帆拿起挂在衣帽钩上的风衣,戴上帽子,“我先离开,你过一刻钟再离开。”
“属下明白。”
“走的时候,要扮做身子乏力的样子。”程千帆正色说道。
“明白。”乔春桃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的目光对视,没有丝毫的轻佻,只有严肃和认真。
“赵逸才此人极为狡猾,你在赵家班务必要谨慎,注意安全。”
“明白。”乔春桃郑重点头。
“保重!”
“保重!”
两人表情严肃的握手。
随着日伪政权建立的脚步日益临近,日本人对上海的掌控逐渐加强,未来的斗争将会愈发残酷。
程千帆洗了把脸,搓了搓面孔,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轻浮表情,又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开门离开。
待‘小程巡长’施施然离开后,乔春桃走过去,故意将床铺弄得很乱。
随后,他沉默的坐在床边,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水,冰冷的眼眸看着地面上的一只蚂蚁,看着看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暖,一丝残忍,一丝怀念,一丝痛苦:
师父,师娘,师兄弟,师姐师妹。
桃子又杀了两个日本畜生呢。
……
积雪初融,地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皮鞋踏在结冰盖雪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并非他恶趣味,这是他和乔春桃两人商量后的决定:
桃子假扮女人行事、和他见面,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两人接触带来的安全隐患。
毕竟以小程巡长贪财好色之名,拈花惹草是正常操作。
程千帆拎着红酒礼盒,来到一处别墅的门口。
他轻轻按响门铃。
门开了。
“小五郎先生。”程千帆微微鞠躬,“今村阁下在吗?”
“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宫崎君请进。”今村小五郎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延手一请。
“打扰了。”程千帆再度鞠躬行礼。
木质的楼梯板,踏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程千帆上了楼,没有东张西望,直接朝着楼梯尽头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他的脚步放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这才上去轻轻敲门,“先生,是我,宫崎健太郎。”
“宫崎君来了,进来吧。”
程千帆轻轻推开房门进入,转身将房门掩上。
……
今村兵太郎正伏案写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先生劳心劳力,一定要注意身体啊。”程千帆微笑着,将手中的红酒礼盒稍稍提起来,“法兰西波尔多红酒,请先生品鉴。”
“宫崎君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带了礼物。”今村兵太郎的视线在红酒礼盒上停留了两秒钟,脸上绽放和煦的笑容,“请坐吧,不要拘谨,我批阅完这份文件。”
“是。”程千帆上前两步,坐在沙发上,上身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约莫十来分钟后,今村兵太郎合上文件,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又坐下。
“宫崎君,你来电话说有要事汇报,可是发生了极为要紧之事?”今村兵太郎看了一眼始终端坐的宫崎健太郎,满意的点点头。
“报告阁下。”程千帆起身,“确实是有极为要紧之事,巡捕房那边有些突然的变故,特来向先生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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