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程千帆拿起木盒,用牛皮纸包好,随手放进一个装了书籍的布袋内。
施施然的出了房间,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出了客栈。
转了好几圈后,他来到距离客栈好几条街的一个偏僻的弄堂里,用匕首撬开土墙的砖块,抠出里面的土,弄出一个墙洞,将装枪的盒子塞进去,重新填上青砖。
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狗屎,毫不在意的糊在青砖上。
随后到了一个小河边洗了手,叫了一个黄包车。
先是去了距离此地颇远的热闹的御街。
逛了好一会,才从另外的巷子里出来,叫了辆人力车。
“去雄镇楼。”
……
坐在人力车上,此时的程千帆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川田永吉是不是相信他了,是否会在他离开车站后继续派人跟踪他,所以他不敢直接去雄镇楼。
不管对方如何行事,他自己必须足够谨慎。
“行了,到这里吧。”
程千帆下车,付了车钱。
走了几十米远,来到了挂着牌子院落门口。
“站住,什么人?”一个背着背着中正式步枪的警卫呵斥道。
程千帆正要拿出‘介绍信’,就看到三名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人正是‘唠叨’。
“有人来接我了。”程千帆指了指。
‘唠叨’和警卫打了声招呼,警卫挥了挥手,程千帆跨门而入。
……
“程先生,你怎来的如此晚?”
“抱歉,有事情耽搁了。”程千帆抱拳说。
走了一段路,程千帆脸色一变,“唠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人已然形成了三角队形将他包夹起来。
“程先生,余副主任有请,请交出你的配枪。”唠叨面无表情说道。
“这不像是请我过去,更像是押解。”程千帆愤怒的说。
“请交出你的配枪。”左侧的男子突然拔出一把‘10年式手枪’,对准程千帆。
程千帆冷冷的打量了对方一眼,就要去掏出腰间的毛瑟手枪。
“不要动。”男子晃了晃手枪。
程千帆举起手,他右侧的男子上来,拔出他腰间的毛瑟手枪,又摸了摸身上,从裤脚拔出一把匕首。
“请把,程先生。”唠叨左手引路,说道。
“哼!”
程千帆冷哼一声,在三人的‘押解’下,沉默前行。
他在快速的思考。
是陷阱?
自己的红党身份暴露了?
不太可能。
他自己否了这个推测。
那么唯一可能的原因……
唠叨将列车上的事件汇报上去了,并且此人对于被他以命令压制的行为不满,弄不好会添油加醋,甚至会说怀疑他和日特有染。
想通了其中关节,程千帆的内心平静下来。
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该如何汇报和解释此事。
……
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小白楼前面。
一位身着**军装、挂着中尉军衔的青年男子走出来。
他冷冷的打量了程千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其人的英俊面貌。
“程武方?”
程武方是宋甫国为他取得临时化名。
不待程千帆说话,有两名士兵上来,再次摸了摸他身上,从他的兜里掏出了钱包、名片,纸条等物品,放在一个托盘里。
“程先生,请。”
程千帆站定,整理了一下西装,将有些歪了的领带摆正,这才跟随对方进去。
“报告。”
“什么事?”
“报告余副主任,程武方带到。”
“进来。”
“程先生,请。”年轻军官拉开门。
程千帆大步迈入,一名士兵捧着托盘跟随他进入,里面有人接过托盘,士兵敬礼后转身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
程千帆打量着房内的环境。
居中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男子,正在伏案写作,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件。
还有两名身穿中山装,胸口别有‘领袖’徽章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办公桌的右侧,目不斜视。
另外一人将托盘轻轻的放在办公桌的边角上,正在仔细的检查,拿起了川田永吉的名片看了看,露出古怪的神情。
“你是党员吗?”伏案写作的男子没有抬头,突然问。
“报告余副主任,属下是党员。”程千帆毕恭毕敬回道,“民国二十三年,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入的党。”
“嗯?”男子拿起桌上的一页纸,仔细看了看,抬起头,露出惊讶之色,“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哪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