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汗阿玛,关于十四阿哥,儿子还有内情需单独禀告!”
一句话,不单康熙愣了,大阿哥与九阿哥也愣了。
单独禀告?
关于十四阿哥的伤,有什么是四阿哥这个哥哥晓得的,不好让大阿哥与九阿哥这两个兄弟晓得的?
康熙醒过神来,对大阿哥与九阿哥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大阿哥与九阿哥应声下去了。
康熙望向四阿哥,也带了担心。
但凡男人,不管年岁大,还是年岁小的,涉及到难言之隐,都是天大的事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噗通”一声,四阿哥跪了,叩首道:“儿臣有罪。”
康熙皱眉,看着四阿哥,脸色转冷,道:“你做了什么?”
四阿哥抬头,看着康熙道:“儿子先头瞒了些事,是关于阿克墩的……”
他没有提阿克墩自戕,只道:“阿克墩在南五所醉酒,说了几句不大妥当的话,太子晓得了,有些恼了,教训了一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剩下的话都咽下去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论起父子之情的薄厚,自然是皇父跟太子更深。
他现在只需要让皇父有个缓冲,省得到时候为此事发作,其他的轮不到他操心。
康熙沉默,明白了四阿哥话中之意。
阿克墩的摔伤有水份,对外只说是摔伤,实际上是不是太子打伤的,也脱不得干系。
康熙心里发堵。
阿克墩才十一岁,正是该好好教导的时候,打孩子有什么用?
自己这么多儿子,也不是打小就乖巧来的,也有性子各色的,可自己还耐着心去教导。
太子只有三个儿子,阿克墩还是长子。
还有太子是怎么晓得的?
没有人去专门告诉太子,太子怎么会因儿子的失语就恼的教训人?
东宫皇孙兄弟阋墙……
康熙叫四阿哥起了,并无责怪之意。
他晓得四阿哥为什么假借十四阿哥的名义“密禀”,也明白他掩下此事是护着太子的体面。
“难为你了,顾大局,有公心……”
康熙赞了一句。
太子是储君,太子的体面不单是皇家的体面,也是朝廷的体面,不容人说嘴。
将阿克墩的伤归在醉酒摔倒上,这干系就是十四阿哥的了,四阿哥是十四阿哥的胞兄,能这样选择并不容易。
四阿哥起身,苦笑道:“儿子也是存了小私心,盼着十四阿哥能长个教训,省得往后还这样肆意。”
康熙冷哼道:“打小就顽劣,每次训斥就是面上虚应着,这回吃个大亏,那也是自找的,别以为折腾病了就能躲避责罚,朕给他记着,另,身边的太监、保母不知道劝导主子,还跟着胡闹,都押慎刑司发落,查清是否还有其他不法事宜,另择了老实人当差!”
四阿哥垂手听了,应了此事。
*
乾清宫门口。
大阿哥与九阿哥下了台阶,到了广场上,离侍卫有些距离。
九阿哥忍不住了,小声跟大阿哥道:“难道除了手脚跟耳朵冻伤了,还伤了腰子?”
大阿哥也想到了此处,皱眉道:“太医不好当着大家面说的,需私下里告诉人的,除了这个,应该也没有旁的……”
九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这病可得抓紧治啊,要是两、三年都治不好,那大婚怎么办?”
大阿哥没有说话。
重要的不是大婚,是子嗣。
要是真的影响了子嗣,那十四阿哥这回得到的惩戒可太重了。
咦?!
不过大阿哥视线落到九阿哥身上,觉得就算十四阿哥伤了腰子也不算大事。
有个九阿哥在呢。
之前被黑心奶嬷嬷害的,脾胃不合、气虚肾虚的,吃了一年的药,也调理过来了。
十四阿哥这里,应该就是吃药时间长短的问题。
论身体根基来,十四阿哥可比九阿哥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