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兄弟,远近亲疏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还不晓得前因后果,就偏着旁人,真是讨厌。
九阿哥扒拉扒拉耳朵的,大言不惭道:“当哥哥的说你几句怎么了?你听着就是,怎么还说一句,顶三句的?”
十四阿哥:“……”
九阿哥觉得舒坦,清了清嗓子道:“爷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十四阿哥翻了个白眼,道:“那还要谢谢您?”
九阿哥得意道:“那当然了,这得晓得好赖不是!”
十四阿哥带了讥讽道:“九哥您怎么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能不能服众……”
“十四阿哥!”
四阿哥低声呵斥着:“哪里的规矩,怎么说话呢?”
九阿哥没有放在心上,摆摆手道:“爷要服众做什么?‘众’跟爷也没有干系,你要不是爷亲弟弟,爷还不稀罕说呢!”
十四阿哥越发心烦,小脸耷拉着,气鼓鼓道:“你们都是好的,就我是不好的行了吧!”
说着,他连十三阿哥也不想搭理了,大踏步离去。
将人逗急眼了。
九阿哥讪笑两声,跟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道:“这老十四,倒是长脾气了,越大越驴!”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看着这样的九阿哥,都很无奈。
四阿哥揉了揉眉心,对九阿哥道:“没事儿你招他做什么?”
十三阿哥也劝道:“九哥,十四弟正是爱面子的时候。”
九阿哥摊手,道:“冤枉不冤枉?我说什么了?就是当哥哥的,好声好气教弟弟几句,这是什么错处不成?”
说着,他就看四阿哥。
四阿哥平日里仗着是哥哥,可没少说教。
虽说九阿哥晓得他是好意,可不爱听就是不爱听。
四阿哥觉得嗓子眼痒痒,想要训人。
十三阿哥看到何玉柱手中捧着罐子,道:“九哥,您是过来探望四哥的?”
九阿哥这才想起正事儿,吩咐何玉柱将罐子递给苏培盛,而后道:“这是姜茶,去讨了热水,浓浓地泡一碗,趁热喝了发发汗就舒坦了,我前几天着凉,就是喝的这个……”
苏培盛看着四阿哥,眼见着四阿哥点头,捧着罐子往临时茶房方向去了。
队伍前后,都有临时茶房,备着大家饮水的。
十三阿哥也晓得这个时候传太医有不方便之处,容易惊动御前跟太后,让长辈担心。
他就对四阿哥道:“那四哥您就再瞧瞧,要是不舒坦,下晌可不好再耽搁。”
这荒郊野外的,不好好保养,拖大发了,沿途连行宫都没有,休养都成问题。
四阿哥点点头,催着他们两个离开。
“没事了,你们也回吧……”
九阿哥跟十三阿哥没有立时就走,见着苏培盛将泡好的姜茶端回来,才离了这边。
十三阿哥低声道:“九哥,早上行在膳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行在膳房?”
九阿哥转头问道:“没什么事吧,不就是一个胖子挨了板子么?”
食材不新鲜了,咸了淡了的?
应该不是大过,否则不会只是小惩大诫。
十三阿哥:“……”
九阿哥见十三阿哥反应,道:“还有其他的?”
十三阿哥担心他什么都不晓得,没有防备,就低声说了早上出发时的见闻。
九阿哥目瞪口呆,半响才喃喃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先宫里的事情,他没有留意过。
从三十七年掌内务府开始,宫里的大事小情,也算都在九阿哥心里。
哪有这样发作人的?
是打是罚,不是当慎刑司那边做主么?
居然是御前的人去监刑,还是梁九功这个乾清宫副总管亲自过去,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
那行在膳房那边就不是小过,是大错了?
“反正您这两天躲着些御前……”
十三阿哥小声劝道。
九阿哥忙不迭点头道:“好,好,爷躲远远地,省得被汗阿玛迁怒,那就太冤枉!”
兄弟说了几句话,也各自散去。
九阿哥带着何玉柱,回到自己的马车前,就见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两个扬着脖子眺望。
九阿哥也跟着抬头,原来是天空中盘旋着两只老鹰。
十六阿哥发现九阿哥回来,搭着他的手站在马车车辕上,道:“是老鹰,个头好大,飞得好高!”
九阿哥道:“不是老鹰还能是什么,海东青也不在这地界……”
不仅他们看着,不远处的大阿哥与十四阿哥也看着。
十四阿哥从四阿哥的马车跟前离开,就去了大阿哥处,想着探听消息。
结果试探着问了两句,大阿哥压根不接茬。
等到看到苍鹰盘踞,十四阿哥觉得手痒,想要回去拿弓,又怕时间耽搁了,问大阿哥:“大哥,您这弓呢?”
大阿哥眼睛利,已经看出来,天空盘踞的两只鹰一大一小。
它们是在山崖上盘踞,声音也凄厉。
瞧这样子,像是巢穴有敌袭。
“大哥……大哥……”
十四阿哥眼见着大阿哥跑神,扒拉他一下。
“您这里有弓么?瞧着这两只苍鹰声音洪亮,很是健硕,弟弟想要试着射猎一下……”
大阿哥摇头道:“马车上没有,都在行李车上装着。”
十四阿哥拧着眉头,回头看大阿哥的马车,有些不信。
大阿哥已经揭开腰间挂着的皮酒囊,吃了一口。
两只苍鹰,一只俯冲下去,另一只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