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可不是跟佟家亲近的好时机。
真要那样,容易引起旁人侧目,那往后皇父也好,太子跟三阿哥也好,都会将关注放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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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贝勒府。
舒舒正在看人情走礼的单子。
每个月都有人过生日,十月里格外多。
初一是十三阿哥,十一是十阿哥,三十是四阿哥。
另有侄儿、侄女两个,也是十月生辰。
不过这生辰礼都有例,并不怎么费心思,只要别忘了就成。
白果、小棠跟小椿都在宁安堂,正房这里是冬月跟腊月两个在。
舒舒想起了珠亮婚礼延期之事,道:“将黄历拿过来我瞧瞧……”
冬月应着,取了两本黄历过来。
原来,明年的黄历也已经印出来了。
舒舒想着外头的痘疫,即便控制住,也没有人敢轻忽。
今年过年,应该都会简办。
那腊月跟正月里应该都不宜宴饮,少说也要二月后才会陆续恢复正常。
舒舒就简单翻看了一下,只盼着春暖花开时候,一切都恢复如常。
现在想想,福松跟张氏也好悬。
两人的婚期跟痘疫报上来,只差了旬日时间。
因这边封府种痘的缘故,福松要在前院留守,这小两口也有阵子没见了。
舒舒决定预备一份礼,跟冬月道:“中秋后预备冬装,翻出来几卷青貂皮,你记上一笔,回头找出来。”
等到过阵子福松可以回家,就叫福松给张氏捎带上。
冬月点头应了,道:“还有一张红狐狸皮,福晋当时也让单搁着的。”
舒舒道:“那个做衣裳不够,过两年给大格格做围脖。”
这两年就算了,小儿呼吸道敏感,这硝制过的皮草还是会有些味道。
正说着,门口有了动静。
尼固珠牵了伯夫人进来。
“额涅,额涅,阿玛呢?”
原来今天尼固珠在正院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九阿哥,开始找人了。
舒舒道:“阿玛不在正院啊,你找阿玛做什么?”
“冰!冰车!”
尼固珠道。
原来前几天九阿哥哄孩子,说今年要给他们在府里做冰场,带他们滑冰车。
尼固珠惦记上了。
舒舒道:“要冬至以后才能做冰场,别着急,这几日别在外头跑太久。”
按照宫里种痘的规矩,皇子皇女种痘后满四十日才能搬回宫里。
十七格格与十九阿哥是十月初八种痘,最快也要冬月十七才搬走。
整个贝勒府东路出入才会不禁。
九阿哥计划给孩子们的冰场,就在宁安堂前头的花园里。
尼固珠指了指外头,道:“冰,有冰了……”
舒舒听了,望向伯夫人。
伯夫人道:“院子里人多,水房门口,不小心洒了水,结冰了。”
舒舒听了,吩咐冬月道:“出去瞧瞧,是谁这样不小心,革半个月月钱。”
这院子里小的小,老的老,尼固珠又是爱在外头转悠的,真要跌了,小孩子没事,伯夫人这个年岁可是容易骨折。
正院当差素来优容,可是规矩也不能散。
冬月出去查看去了。
腊月下去预备茶水。
舒舒跟伯夫人道:“丫头们一茬不如一茬……”
打小身边的几个不必说,心腹中的心腹。
宫里出来的几个也仔细。
要是核桃跟白果两个,早就留意此事了。
换了后选进来的丫头,就都寻常了。
伯夫人道:“宫里出来的,跟外头直接选的,不能放在一块比,府里嬷嬷少,小丫头选进来还是当好好教上两年规矩,后头用着才省心。”
舒舒想想也是。
直接教导齐整了,用起来自己才省心。
她不是狠心的人,女子花期又有限,顶多留到二十岁就都放出去,这人就只能一茬一茬来。
看着舒舒手边的黄历,伯夫人道:“想小二的日子呢?随他们吧,少操心娘家事儿。”
舒舒道:“没操心,就是想起了看一眼。”
伯夫人道:“明年也好,岁数也不算大。”
清如比舒舒小三岁,今年十七,明年十八。
之前将军府那边就想要在明年选日子。
谁叫宗女眼下正流行晚嫁,十八、九是常例,留到二十的也有。
舒舒经过这一个月的煎熬,生出庆幸,道:“幸好小七之前种痘了,要是也赶这一波,阿玛、额涅得多难受。”
她还年轻,都觉得自己憔悴了许多,更别说齐锡跟觉罗氏上了年岁。
伯夫人道:“这几年,家里的运气确实不错,盼着往后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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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统府里,觉罗氏脸色很难看,跟齐锡道:“我已经说过了,不管如今流行什么规矩,十三格格也不能葬到房山……”
齐锡面上带了不快,道:“我还没有糊涂,怎么能答应这样荒谬的要求!”
如今是推崇礼教不假,可到底不是汉人。
就是汉人,这样未婚而亡的女子,入了夫家祖坟的也少有。
觉罗氏神色这才舒缓起来,道:“不是我心狠,谁的孩子谁心疼,贝子爷也不着调,咱们都回绝了,还想要找小三。”
八旗不流行娃娃亲,都是快到岁数才相看,不过也有这种未婚而亡的年轻男女,也是葬在自己家。
若是父母疼爱孩子,怕日后香火没有供给的,就给张罗冥婚。
齐锡道:“之前我已经回绝了,可谁能想到贝子府还没有下葬,我再过去一趟。”
两家再有情分,他也不会为了顾全旁人女儿,牺牲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