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所谓生死,几人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回。
现下陶祖、洪仁坤真灵更寄托‘黄天法旨’之上,纵然此时就死,日后未必不能重活。
当然,纵不能重活,陶祖、洪仁坤亦已无甚遗憾,对此并不在意了。
陶祖听苏午所言,并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他皱眉仔细思索了片刻,又与洪仁坤眼神交流了一阵,才向苏午回道:“你今亦有猜测,所谓‘此岸’,亦是人造出来的,以此来隔绝苦海。
而老夫从前正当年的时候,实也没有‘此岸’、‘彼岸’的分别。
只有在岸上和掉河里的区分。
是以,如今老夫一缕真性化阳神登‘此岸’,也未有感受到所谓‘渡河之期’的存在,所以五载寿数渡过,我与阿坤大抵就是真正去死了。
——你那黄天法旨,却不一定能留住我俩的性灵。”
苏午点了点头,忽向陶祖问道:“是天意使然?”
“自是天要杀我。”陶祖撇嘴一笑,“老夫之名,虽不如张道陵盛传天下,数千年不衰,但与他同代,也绝不曾屈居于他之下。
他留下个‘想尔’,祸害遗千年。
老夫也留下了‘阴间’,总算能作一方‘世外桃源’。
虽然这世外桃源看起来有些恐怖,但总能予生人一些庇护。
当时张道陵欲开‘天门’,以茅山巫‘八部鬼帅’作祭品,若非我身化阴间,令这场仪轨未尽全功,今下便不知又会是甚么光景了。
亦因为此,天必有杀我之心。”
苏午看向陶祖:“而今做诸般准备,设下种种布置,哪怕重炼了‘生人甲’,使之脱离原本历史轨迹,令今之生人甲,与旧之生人甲,看似虽同有此名,实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
然而即便如此,我自觉能致天下无诡,人间清明,亦不过十数载岁月而已。
十数载岁月以后,变数频多,我亦应对艰难。
尤其是旧之生人甲,是否会再于今时再现?我作种种推算,皆难以看到个中结果。
是以,祖师五年寿元耗尽之时,若天要杀你……”
“你不必为此事分神。
死便死了,重活一回,我也够了。”陶祖摇头打断苏午的话,“等到我死的那天,可以替你推算推算,关于旧之生人甲,是否会于今时再现。
至于现下,却万万不能帮你。
——我一出手,说不定这仅剩的几年安生日子,便尽付东流了!”
旧之生人甲,虽然造就了大唐盛世,致使天下无诡之世近乎达成,但却也最终功亏一篑。
苏午而今观之,自能推测出此中有想尔、鬼佛的种种牵扯。
是以他并未重走旧路,今之生人甲,除却最初的几宗之外,其余种种,尽与‘黄天’相连,不与今天牵扯丝毫,以此来摆脱今之生人甲可能与想尔产生的牵扯,以免将来出现功亏一篑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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