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一只蓝色的蜘蛛。在冉牙子的示意下,才傻乎乎地叫了一声王兄。
小王子笑嘻嘻地道。一面拍着暴风雨的肩膀。
大家分宾主落座。
蜷鼻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外还有三个留着月带头穿深蓝色法袍的法武士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没想到花之妖三法行也出现在蒂卡尔的梦境里。好在他们之间隔了两张桌子。苏玛跟自己的衣饰已变,只要不仔细看,他们未必能认出来。况且这里是蒂卡尔,他们人单力孤,未必敢突然用蛮。
屋角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头戴大笠帽的敝袍汉子。笠檐低低遮盖,看不清脸面,唯有阵阵烟雾从斗笠下散出,将整个上半身都裹住了。玛雅人无论贵族百姓都有吸烟的习惯。他们将烟叶切成丝在太阳下暴晒后用叶子卷起来制成卷烟。这项起源于宗教活动的敬神行为后来演化成一项民间习俗。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后,吸烟更是成为了风靡世界的恶习。
汉子独坐屋角吞云吐雾,看来是一个技艺精湛的老烟民。
酒保已经上了一大坛美酒。小王子亲自给冉牙子斟酒。家母特地嘱咐我给伟大的预言师接风洗尘。
预言师的预言将影响到王子们未来的继承权。因此王子们都围绕着预言师献殷勤。有的甚至企图收买贿赂预言师。小王子摆下酒席宴请冉牙子师徒便有此意。
须臾下酒的好菜一盘盘端上来。除了竹笋西红柿南瓜等蔬菜外,还有一盘醉活虾,一盆清蒸鱼,一只大鱼头,一盘模样吓人的开膛蜥蜴。
暴风雨第一次品尝龙舌兰酒,辣得他直吐舌头。
苏玛向蜷鼻和预言师讲述了一些父王生病前后的情况。原来结发妻子和蓝天大殿下在半年内先后去世,给虎爪王的心态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大虎爪王顿觉人生虚幻,去日无多。无法摆脱苦短虚幻的心灵垃圾,于是陷入了梦魇,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小王子插嘴说了虎爪王的一个梦魇。大哥自杀的当晚,父王突然梦见了西方的三座火山同时喷发大量的水蒸气和火山灰。火山灰遮蔽了天空。赤红的岩流淹没了蒂卡尔。
老预言师接口道:这虽然是虎爪王的梦魇,可事实上西方确实发生了火山喷发,导致火山灰遮天蔽日和大量暗物质聚集。魔云便这样形成了。暗黑因子散布在空气中,导致天色更加的阴暗。暗黑因子还能通过呼吸和皮肤渗透入人体,对人的大脑和神经构成毒害,使得身躯变成了牢狱,困住了人的灵魂,导致梦魇不断。
小王子频频点头,还是老预言师说得明白。
老预言师用手抚摸暴风雨的脑袋,说道:暴风雨跟他的父王同样,也是一个有魇症的孩子。整个美洲虎王族都有灵魂之症,极易陷入末世诅咒的梦魇,且代代传递,不知什么缘故。他们称之为“莫奈梦魇”或者“莫奈困境”。
蜷鼻呆呆地只说了一句:可怕的莫奈王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