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憨憨地一笑。突然觉得阿珍的模样很像一个大学同学。
那么你会解梦吗?阿珍饶有兴味地问道。
小子毫不谦虚地点头道:略知一二。
那么我有一个梦境想请教诸葛医生给人家解释解释。
茶几上的茶杯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茶香。
接下来,阿珍便讲述了这个古怪的梦境。
这是最近若干天来一直重复的奇怪梦境。阿珍掠了一下头发,开始了她的叙述:一个下着雨的深夜凌晨。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冷僻无人的小巷子里。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胳膊非常的麻木,根本不能运转。低头才发现胳膊上缠着一条黑色的毒蛇。我的左臂一定是它咬的。可是我却并不感觉到疼痛,只是无助的悲伤,巨大的悲伤。
看到街边一个小诊所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落汤鸡一般的疯子。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她衣着单薄赤着脚行走在浑浊的积水里。凌乱的湿发覆盖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女孩抬起头,叫了我一声姐姐。
突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歹徒,从小诊所里窜出来,笑吟吟地道:姑娘,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出来吧。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四五寸长的刀片,追杀着赤脚女。
我将赤脚的女孩保护在身后,喝问拿着刀片的白大褂是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天,喃喃地说,大哥啊,你何必怨我啊。
接着我听到了从白大褂身上发出的猫叫。雷电交集,雨水泗流。天空似乎坍塌了一般。白大褂佯狂大笑,突然举着刀片切开了自己的喉管,然后倒在了雨水里。这时小巷的水流迅猛增长,我跟女孩紧紧地抱着,才没有被冲走。可是那个歹徒却被水流冲远了。
我想过去看看究竟,却被女孩拦住了。她说:姐姐,夜已经深了。不用去看了!这个伤害爸爸的人肯定死了。
我狠狠一巴掌打过去,都是你害死了爸爸!
女孩鼻子里流着鲜血,向后摔倒在了雨水里。
我尖叫着跑过去,抱着妹妹虚弱的身体,无助地哭泣。可是我却哭不出来。
阿珍的梦境叙述到此结束了。
我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坐直身子,给她分析频繁的梦境里包含的几个隐喻:
首先,这个穿着白大褂的歹徒,在生活中的原型应该是一个医生。他手里拿着刀片,那么说明,很可能是一位大医院给人动手术的高级医师。
其次,左臂的黑色毒蛇和由此引发的悲伤,可能谕示最近你们家的某位亲戚离开了人世。
再次,你的内心有某个难言的症结,或者说负罪感。这个困惑一直纠缠着你。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化解,可能会衍生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
我分析的对吗?
阿珍没有吱声,只是望着苏玛笑了一笑。
苏玛便问婶婶,叔叔周末是否上班,什么时候回家?
小雨的眼睛突然就红了。孩子,你老叔已经不在了。难怪小雨那么难过,她的丈夫数日前已经亡故了。
苏玛非常惊讶,就问叔叔什么疾病。
不!你老叔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任何疾病。说到这里,小雨的神色有些紧张,起身放下了客厅的竹帘。回到沙发上,长吁短叹,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沉默片刻,才道出了真相:你老叔好端端的,突然全身窜出火苗。不过眨眼的功夫,给活活烧成了灰烬。天啊!我们苏家到底遭的什么罪啊。
爸爸是因为一起怪异之极的“人体自燃”事故被毁灭的。连尸身都没有存下来。不但母亲无法接受,连我们都觉得蹊跷,难以接受。阿珍冷冰冰地道。
人体自燃?我微微张着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梦魇!一定是莫奈王梦魇!苏玛目露恐惧,哆嗦着说道。下意识地用手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