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孩出门都喜欢用各式做工精巧的手提袋。我给傻丫头买过两次鲜艳好看的手袋。她似乎不感兴趣,几乎不用,出门只用雷博索包东西。
她固执地保留着基切民族的穿戴样式,大概是怕流入人潮失去自己吧。我抚摸着神经植物的叶子,问她是不是这个缘故。
我才不呢!人家是怕库库尔坎认不出来嘛。
苏玛说着,用毛巾给小子擦额上的汗。刹那间我被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包围,混合着遥远的烟草香味。
晚饭时苏玛问我这套房子是从谁的手上买来的。我便告诉她是从一个干心理咨询的同行名叫莫相开的人手里买来的。
我跟莫相开都是中国心理学会的会员。有过几次接触,不过是泛泛之交。在一次杭州的学术大会结束后,我和莫相开以及另外几个同仁一起喝过酒。
我得知他有一套老房子愿意超低价出手。
当时奇怪,面积不算小的房子为何急着超低价脱手?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立即跟他成交了。这套单位房年代久远得有些离谱,破破烂烂,无法从银行贷款。我那时手上的钱不多,只好从两位开中药店的亲戚家里借贷二十多万支付了四十五万的房款。
交易结束后,我请莫相开在风波庄喝酒。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永远不要打开阁楼上的储藏室!
我以为他酒喝多了,开玩笑呢。没当一回事。
临别时,他又拉着我的手,醉醺醺地道:诸葛老弟,永远不要打开阁楼上的储藏室!否则你会后患无穷,梦魇无穷,死无葬尸之地!
苏家的房子是年代久远的单位房。外面是红砖,爬满了藤蔓。这里居住过一位老中医,一位国民党的投降将军,还住过一位算命的老师傅。但是都没有改变过阁楼的式样和摆设,保留着第一任房主诸葛郎中的女儿诸葛青青的闺房模样。诸葛青青是一个有着神经质的天才残疾画家,喜欢画各种奇怪的图画——羽蛇画。
永远不要打开阁楼上的储藏室!每一任户主都会如此告诫下一个入住的人。
后来的住户并没有听取告诫。打开储藏室的后果就是陷入无止尽的梦魇,无法摆脱,直到发疯。
我曾在阁楼上睡过两次,但因为梦魇不断,后来不在上面睡了。我将羽蛇图案贴上去后就好受多了,梦魇不在连连了。
莫非苏玛和我的梦魇是储藏室中的“异物”导致的罢?我突然有了打开储藏室的强烈**。
吃过晚饭后,我带着苏玛来到了阁楼上。诸葛青青的遗像挂在老地方。她那苍白贫血的面孔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让苏玛站在旁边举着蜡台。然后将大幅招贴画取下来,只见背后是一个门形的裂缝。从墙面粉刷的新旧涂料看,这个门形是新抹的。这里应该就是储藏室的门,不知道何故被封锁了。
永远不要打开阁楼上的储藏室!我似乎听到了诸葛青青的警告!
储藏室里传来老鼠啃骨头的声音。我和苏玛将脑袋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片刻后啃骨头的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