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意无意收藏名家画作,后世动辄估值上百、上千万,但画家们已经永远无法享受到自己所创作的巨大财富了。
“我们卖画也不是得已,毕竟美术馆要正常维护……”靳尚谊还在固守着画家的清高。
对啊,因为没钱,偌大的馆里连维护的钱都拿不出,时常被经费掣肘,不得已卖起了藏品。
三人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服务部,服务部里乱糟糟的,书画到处都是,江浔也不言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浔子,当真要买画?”丁志诚看不懂也不想问,可是他知道江浔有钱,自己也有钱。
“嗯,”江浔随手拿起一幅,这是一张范曾的画,“多少钱?”
“三十。”服务部里的工作人员爱搭不理地回答。眼瞅着江浔把画放下,他就更没热情了,是啊,没人来买画,买画还不如买只烧鸡呢。
江浔的心里是激动的,一张范曾的画,仅仅才卖三十元,就是这样一张名家画作,也是鲜有人购买。
他又翻着瞅着,李可染,蒋兆和,傅抱石……都是大家!
“靳老师,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多少画作?”
看着江浔把画放下,靳尚谊一阵失望,可是他还是回答道,“大约两千多幅。”
“好,我全买了。”
丁志诚正在翻着画,果然有的画已经有霉味了,可是听到江浔的话,他就感觉脑袋里炸了雷。
靳尚谊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这次售卖的藏品价值太大,江浔要全部买下?
“你可知道,要买下这些画,全部,得六万多块钱!”
“开玩笑吧。”工作人员站起来,不敢相信是真的,但他想这是真的该有多好啊,那馆里就真的有钱了啊。
“没开玩笑,我回家拿钱,可是我有一要求,这里的画一张不许少。”江浔很认真,“你们得帮我运回家。”
靳尚谊不敢答应了,可是他下意识地马上要跟领导汇报。
领导来得很快,左询问右询问,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多钱吗?
“我们是人艺的,今天英部长来剪彩,我们是英部长的学生,”丁志诚这话不算假,英若诚真的给八五班和八七班上过课,“小江啊,人家有海外关系,人家姑妈在美国,往国内寄美元呢。”
他虽然不想江浔买画,也极力阻止他买画,可是他不允许有人看不起兄弟。
丁志诚这一通瞎白话,可打消了领导的疑虑,美国关系,那是真有钱。
他想卖画,可是不想卖这么多,卖给一年轻的国人,可是一听美国关系,他又想卖了,毕竟人家有美国姑妈。
就这样,花费六万的名人字画共两千多张,被装进了六七个棺材大的箱子里,这些字画运往东厂胡同后,将被存放在后院。
“小江同志,你看我们这里还有一卷刘炳森的字……”领导眼看着清库存了,心里兴奋劲别提了。
眼瞅着角落里还有一捆书法作品,共计五十张,起初江浔“不愿意”要,有点发霉了。可是架不住领导劝说。他只好装作为难的样子答应下来。
而刘炳森书艺向以隶、楷著称于世,并兼长行、草,在中国书坛独树一帜,更是被尊称为“刘体隶书”。
“一百块?”他讨价还价。
“一百就一百,”领导心情很好,嗯,他算了算,这些书法作品
共有三十多个字,一个字卖三块钱,值!
太值!
江浔却不敢看他,他怕领导看出他的得意来。
不用多久,到了九十年代,刘炳森的字就能大卖,几百块一尺,再过几年,刘炳森的作品能卖到了一万五千块一尺!
九十年代啊,一万五是什么概念!
他没见过涨幅1万倍的股票,字画确实赚足了1万倍的价钱。
“这六万啊,浔子,”丁志诚看他不声不响,就知道他心里憋着事,可是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六万块钱,几套四合院啊。
唉,江浔不以为意,可是他现在真没钱了,真成穷光蛋了,如果有钱,他会给画买保险,现在就得那么一直放在后院了。
“我要上保险……”
“什么保险,先给脑袋上保险吧。”丁志诚怎么劝都劝不住,“你犯混吧,买回一堆画,你挂得过来吗,一天换一张,也要换七年。”
江浔笑了,笑得纯真,“嗯,如果将来有人说,一九**年,有个叫江浔的傻小子,花六万买下齐白石、李可染等各路名家画作近两千多幅……”
后来沧海桑田,这些画作估值大几十亿,市值狂升1万倍,部分藏品更是价值连城。
江浔甚至随便挑一件,也能成为某些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浔子,你那画买了吗,你挂哪啊,宿舍里没地方,”何冰与吴刚终于回来,两人还在惦记那幅双人体呢,“你放哪儿?”
丁志诚不言语,这一幅没地儿放,人家又买了两千多幅呢,不行,他突然打个激灵,他得设法阻止江浔,他得跟苏民老师和夏导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