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我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喊我一声,谁给我打一电话,谁给我写封信,我都得高兴半天……”丁志诚拆开一封信,自己个就先乐喽,“得,是位女同志……”
“是怎么写的?”正说着,杨哲也进了门。
丁志诚望穿秋水,却没有看到蒋欢欢。
“欢欢有演出……”杨哲笑道,她搓搓双手,又打量着屋里,现在哈口气都能成雾,江浔这里连炉子都没有。
“信是这样写的,江浔同志你好,我是你的热心观众,我来自河南,今年刚刚退休……”
嚯,是一位老奶奶!
杨哲也乐喽。
她自己個翻看着信件,江浔就跟丁志诚在院里打算开了,“真打算干?”
“干,”丁志诚说得坚决,“不干还成吗?”
“那不演戏了?我跟鲁导说了,有个角色,客串一下……”
“你都接多少信了,成了明星了,我还客串,去当群演,我不干,就说你这儿怎么着吧……”丁志诚看着眼前的院子,是得好好捯饬捯饬。
“明年开春吧,现在干不了了,”江浔说着,还是打算着,“把窗户都加大,这给我弄一露台,院子里铺松木,对,这里是练功房……”他指着厢房。
“练功房,你练的哪门子的功?”出晨功在院子里就合适,专门弄一练功房,还要拆掉半面墙,弄上玻璃,丁志诚就瞅瞅杨哲待的那屋。
“嗯,敢情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你说呢。”江浔白他一眼。
两人说着,还是朝前屋瞅了一眼,却不妨回廊上,杨哲正拿着一封信,恰好就听到了。
巨大的幸福,瞬间就笼罩了她。
两人虽然拉过手,也吃过饭,都还惦记着对方,可是就是没有正式表白过,现在听到这句,杨哲只感觉这腊月天,都没那么冷了。
“嗯,浔子,这么多信,你怎么回啊,还要拍电视剧,还要上课……你别瞅我,我拉支队伍不容易,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只有七八个人,三五条枪……”
“我来。”杨哲本想回屋,可是听这话就又走过来,“我来回。”
嗯,江浔不置可否,这么多信回得过来吗?再说,这好象不能拿到别地儿去啊,可是,自己这儿连个炉子也没有。
“我拿回团里……”杨哲笑道。
“那你也搬不动,好嘛,莪看啊,浔子,你得腾出一个房间,专门存放这些信,我大约数了数,得有几千封……”丁志诚笑道。
……
海政歌舞团,台灯下,杨哲一边回味着白天江浔的话,一边笑着剪开信件,一边处理着信件,嚯,这么多信,其中一半是求爱信。
一位湖南的观众得知江浔稍有近视,表示愿意把她的眼角膜捐给江浔。
一位江西的观众知道他还在上大学,慷慨解囊,信封里夹了二百元钱……
……
对于这些求爱的影迷,杨哲一般都会把江浔“已经有女朋友”的情况告诉他们,她是这样回的,以江浔的语气——
“如今我想对你们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我有一位貌美的女友,她海政歌舞团工作,你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很
爱她……”
“写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杨哲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掩住信纸,再抬头,蒋欢欢正站在身后。
“我很爱她……错了,不是她,应该是他……”蒋欢欢亲昵地笑道,“我啊,前阵子在你的书里还发现了这个,我好羡慕风啊羡慕雨,因为它们可以经常见到你,而我就算离开千万里,也一定会想你……”
杨哲一下脸红了,她想把纸条夺回来。
蒋欢欢却突然小声道,“你说,又会演戏,又会写诗文杨哲,你从哪找到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