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陈牧这副德行,要是说没受过刑,傻子都不相信。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作的吧。
难怪朱雀使会把于公公他们都抓起来。
压下心中火气,年轻皇帝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陈爱卿受苦了,早知爱卿身负如此重伤,朕也就不勉强你来了。”
“陛下哪里的话,君要见臣,便是只余一口残气,卑职便是爬……也要爬着来见陛下。”
陈牧笑容苍白。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陈牧,少年皇帝面露复杂之态:
“之前朕就一直想见见陈爱卿,可惜公务繁忙始终未有时间,如今你我二人第一次相见却是这番情形,让人感慨。”
努力装作老成的稚嫩音线中,透出几分威严,或许是刻意为之。
这一次陈牧并未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大殿内很安静。
安静的落针可闻,却也透着一股无须的压抑气势。
这是独属于皇家的气势。
少年皇帝摸着温凉的紫檀扶手,笑道:“穆香儿一案、鞠春楼一案、平阳王府一案……真是精彩啊。爱卿之办案能力试问天底下……有几个能比得上,恐怕独一人吧。”
少年皇帝目光温和,里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锋芒。
又是捧杀。
陈牧真心想骂两句。
他脸上挤出笑容:“大炎王朝能人辈出,彬彬济济,卑职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破了案子而已,这都是圣上洪福之恩,岂敢如此自傲。况且平阳王府一案本身就是陛下亲力督办,足见圣上办案能力远胜于卑职。”
你捧我也捧,我这马屁舒服吧。
陈牧暗暗吐槽。
少年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望着案上关于陈牧的一些资料,摇头轻笑:“倒是比朕想象中要滑头很多。”
陈牧再次保持沉默。
“知道朕为何突然要召见爱卿吗?”
少年皇帝问道。
陈牧立即摇头:“卑职不知。”
少年皇帝脸上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其实朕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见爱卿,可惜……”
可惜什么,他却没有说下去。
陈牧微微皱眉。
少年皇帝站起身来,慢步走到案桌下,望着担架上血液渗出衣衫的陈牧,注视了良久,淡淡道:
“陈爱卿伤势如此严重,那便回去好好休养吧,改日朕再与爱卿好好闲聊。”
嗯?
这就完了?
陈牧心下一怔,念头急转之际,脸上挤出一副感动的表情:“多谢陛下关心,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然而尴尬的是,门口的护卫却并未进来抬担架。
陈牧就这么干愣着。
天际的云霞犹如织锦铺陈,将一抹金黄色的夕阳光华洒入大殿,无巧不巧的笼罩在陈牧和少年皇帝的身上。
淡金色的瘦脸斜飞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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