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顿时懵了,纪敏好歹也是元宪洲的嫂子,他哪敢随便动手。
元宪洲强压怒火:“嫂子!如果你跟我们回去我还能叫你一声嫂子!可如果你跟这个人走了!你就连街上的一条狗都不如!”
纪敏披头散发,使劲摇着头:“不!俺死也不回去!他现在就是俺的男人了!俺死也要跟着他!”
“谁是你的男人?你再说一句?”
元宪江冲过来,一把夺过大旗手里的砍刀,对着纪敏举起来。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纪敏披头散发昂着头。
“我是贱女人!我是坏女人!可俺不想跟你过了!你从来没喜欢过俺,俺不想跟你过了,呜呜……”
纪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满身满脸的尘土,像个乞丐一般。
元宪洲眼睛红了,轻轻推开元宪江:“算了……”
元宪江扔下砍刀,扑到车头,用拳头狠狠砸着车头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啊?”
元宪洲过来劝元宪江,元宪江推开他趴在车头继续嚎啕大哭。
另一边,纪敏也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我是坏女人!我是贱女人!可凭什么你们男人又是老婆又是情人的,我们女人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
元宪洲仰天长叹了一声,低头捡起地上的皮包,再将一捆捆人民币放进皮包里,然后拿着皮包来到纪敏面前,将皮包放进她怀里。
纪敏连忙将皮包推过来,使劲摇头:“不,不,我不该拿你的钱。”
元宪洲眼含热泪:“拿着吧,无论如何你都是若强的妈妈。”
纪敏哭了,跪下来磕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元家。”
元宪洲扶她起来:“不过,我还是想送你几句话。”
“你说吧。”
“这世道,女人比男人更难。女人要想活的有尊严就一定要比男人更强大!”
“我知道了!”纪敏使劲点头。
“别指望依靠谁,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好,我记得了。”
元宪洲再次将皮包放进纪敏怀里,然后扶着她站起来,一起走到面包车前,送她坐进副驾驶。
何华雄也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元宪洲,元宪洲指着他:“还不快滚!”
何华雄飞也似地钻进TJ大发驾驶室,将车子发动起来,一溜烟开走了。
大旗还有些愤愤不平:“就这么放过那个王八蛋?”
元宪洲叹口气:“心不在了,留下人有什么用?”
大旗竖起大拇指:“大洲,您真仁义!”
元宪洲苦笑:“好心没好报。”
没想到真让元宪洲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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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元宪洲到喷胶棉车间视察,却看到一半的机器都停工了,董狐狸带着几个保全工撅着屁股忙碌着。
元宪洲脑门的筋乱蹦,冲过去,一把揪起董狐狸:“出什么事了?”
董狐狸叹口气:“针头,针头不行。”
“怎么会不行呢?咱们的机器不是已经完全实现国产化了吗?”
“我也以为,可国产的针头三天就报废了……”
“那以前怎么没事?”
“以前是何华雄从港九弄来的针头,可以用两三个月。”
“再找找看,应该还会剩一些吧。”
“找了,一根都不剩了,估计都让何华雄带走了。”
“日他老木!”元宪洲忍不住破口大骂。
其实国产的针头很便宜,一根只要几十块钱,而港九的针头一根要好几千。
从表面看用国产针头比较划算,大不了多停几次机器。
可仔细算账就太亏了。
频繁停机会增加人工成本和养护成本不说,生产效率也会大大降低。
用港九针头一个月能生产100吨喷胶棉,用国产针头的话一个月60吨都生产不出来。
“实在不行,咱们跟何华雄商量商量吧,从他手里买针头。”
“去他妈的!”
这正是何华雄期待的一幕,就等着元宪洲跳进坑里。
他人走了,依然想继续从厂子里捞钱,原本几千的针头他肯定会坐地起价,几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