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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跑了以后,本来就沉闷憨直的元宪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平时不是埋头在修理车间里干活儿,就扎到大红的游戏厅来。
只要元宪江过来,游戏厅的生意再火爆,大红都会把生意停掉,陪着元宪江。
这天,元宪江刚过中午就过来了,正好大红这里不忙,连忙关了店门。
“吃饱了没有?”大红关切地问。
“吃饱了。”元宪江有气无力地说。
大红过来伸手抚摸元宪江下面:“那就泄泄火吧。”
元宪江叹口气:“算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红立刻过来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脸,突然发现元宪江脖子和肩胛的位置有道疤痕,关切地扒拉元宪江的衣领:“这是怎么搞的?”
元宪江歪头看看:“不记得什么时候碰的。”
“你个傻子!”大红拧着元宪江的脸。
“还记得吗?初一的时候咱们去北山捉蝈蝈……”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为了给我捉蝈蝈,胳膊都被荆条划了道口子,血都流到裤子上了,自己还不知道。”
元宪江咧嘴笑了。
大红看看窗户外面:“这会儿没事儿,人也不多,要不咱们去北山玩吧。”
“都这么大了,还往山上跑……”元宪江有些犹豫。
“走吧!管它呢,好玩就行!”大红硬把元宪江拖起来,两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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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个把月,元宪洲突然想起个体大厦好久没去看看了。
上午到了办公室,把工作处理完了之后,元宪洲直接出门,向个体大厦走来。
个体大厦是周围最高大的建筑,即便它还只是一片工地,在周围矮小建筑映衬下,也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可离个体大厦工地还有五六十米远时,元宪洲就懵逼了。
春节前的时候,个体大厦已经盖到五层了,可几个月过去了,竟然只增加了一层而已,照这个进度下去,不要说秋天封顶,来年春天都够呛了。
元宪洲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工地,只见建筑工们也是懒洋洋地,某个角落里甚至有建筑工在打扑克。
元宪洲忍不住大喊:“老莫呢!老莫哪去了?”
喊了没几声,老莫从一个工棚里钻出来,灰头土脸、臊眉耷眼的。
“我说你怎么回事?”元宪洲忍不住怒斥。
“真对不起啊!”老莫几乎要哭了,“我想尽了办法,还是材料短缺啊。”
原来,建筑用的最重要的两样物资——水泥和钢材被人卡脖子了。
眼下仍然是计划经济的时代,很多重要的物资,比如像水泥、钢材、玻璃之类的都需要有关部门划拨。
本来,元宪洲没把这当回事,因为他的个体大厦是全市的形象工程,是得到有关部门领导钦点的,建设所用物资自然会第一时间划拨。
出现卡脖子的状况十有**是有关部门的人故意阳奉阴违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干,一种可能是他们头壳硬,敢于抗上;另一种可能是他们知道元宪洲的底细,想趁机敲一敲竹杠。
这就如同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没去拜访握有实权的某个山头,而是通过更高的层面把他绕过去了,他就要想方设法为难你。
而眼下的这个山头是元宪洲极其熟悉的,上一世元宪洲跟它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重生归来后,元宪洲最想扫荡的就是这里,他恨不能亲自冲过去把那些牛鬼蛇神统统扔进粪坑里。
可元宪洲心里清楚他根本没那个实力。
白的那条道儿比灰的那条道儿难对付多了,灰的还讲一点规矩,讲一点道义。白的却只有利益,只有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