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归籽儿眨巴着眼睛看小麦给文竹浇水,“你和张少这几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张少那么烦躁?”
小麦笑了笑:“没什么。奶奶去世了,他也挺难受的。”
归籽儿有点疑惑:“我怎么觉得不像……“邵靖这表现不像难受,完全就是烦躁,动不动就要喷火的模样。本来杀气就重,现在更是鬼神退避。
小麦浇着水,没说话。他知道邵靖在烦躁什么——看看手掌,短短的一截命线,后面就是光滑的皮肤,他的命,到底还有多久?
玻璃门被重重推开,归籽儿小声叫了一声“张少“,飞一样溜到原料间去了。小麦仍旧浇着水,耳听邵靖的脚步声走到自己背后站住了,半天才闷闷地说:“可以下班了?”
小麦点点头,用手指拨弄一下花盆里新长出来的一棵小草:“你看,柳草长这么高了,花快开了。“他把文竹买回来不久,就长出这么棵草来,开始他以为是杂草想拔了,后来发现这棵草有种清香,不像是普通的杂草,就留着了。现在这草已经长到二十来公分高,几十片柳叶形的叶片中间还抽出一根花葶来,顶着几个小花苞,显出点胭脂色,颇为悦目,香气也越发的清洌。小麦问过归籽儿,她也不认识这是什么草,去网上查过,也没查到,小麦随口就给起了个名叫柳草。
邵靖可没他这么好心情,烦躁地说:“一棵破草,有什么好看的!你什么都觉得好看。”
小麦用手指又轻轻拨弄了几下:“当然好看。虽然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但是总要把活的这几天过好。”
邵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抱住了小麦:“我在想办法。”
小麦笑了笑:“我知道。“邵靖这些日子着急上火,都是因为他短寿的事。最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长的寿命,所以就更觉得心里没底。
邵靖紧紧抱着他,小麦觉得脖子里有一点湿热,吓了一跳:“你干吗?我又不是明天就死。”
邵靖不说话,半天,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把喷壶夺下来:“回家。”
归籽儿正从原料间里溜出来,偷偷摸摸往门口走,邵靖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籽儿。”
归籽儿连忙捂住眼:“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邵靖皱眉:“你能不能把曹三秀请过来一趟,我有事想跟她商量。”
归籽儿放下手,眨巴眨巴眼睛:“可以呀,请三秀姐干吗?麦子身体又不舒服了?不能呀。三秀姐的灵芝露服了,一般来说几十年之内不会长什么小病的。”
邵靖苦笑了一下:“不是生病。总之你请她来一次吧,我有事求她。”
邵靖从来就没说过个“求“字,惊得归籽儿直眨巴眼,赶紧答应了下来。邵靖这才拉起小麦:“走,回家。”
已经九点多钟,路上车少,邵靖把车开得像飞,小麦用手挡着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笑笑:“你这是干吗?说不定我还没死也被你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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