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研究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中医内科为主,很少会去研究针灸一类的,毕竟都知道,一个人的时间有限,能够在一个领域有所成就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想要精通两项,难度太大,最后有可能都是半桶水,倒不如将一项发挥到极致。
他就是其中的典型。
从接触中医开始,他就只会针灸。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
“可以吗?”
其实问到这话的时候,陆轩已经有些意动了,倒不是想试试手,毕竟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去九院给中风患者行针,倒没有了之前的激动,打怪升级虽然有必要。
可更难得的是,在练习一项剑法的时候,光靠自己练肯定是不行的,还得有人教。
那些中药虽然也可以指导他,可行针的手法有时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有时候还得手把手的进行指导。
周建德的存在,就好像一名剑道宗师。
陆轩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可患者毕竟是来找周建德的,他来插一手,很容易引起患者的不适。
周建德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行的。”
只是,他话刚说出口,坐在那里等待的一名中年男子就面露难色:“周医生,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那陆医生,我这严重吗?”
“听你讲述的话,应该不是由于腰间盘突出引起的坐骨神经痛,不然单靠针灸的话,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说完,陆轩转身看向周建德:“周老,可否借针盒一用?”
周建德早就准备好了消毒过的针盒,陆轩拿到手中,从里面取出毫针。
毫针属于针灸里用到最多最频繁的针,其他针系,其实用到的情况很少。
环跳、秩边、承扶、殷门、委中、阳陵泉、承山、昆仑、大肠俞,脑海中,九处穴位浮现,陆轩单手持针,迅速刺入环跳穴,随后捻转得气。
周建德看得很认真,陆轩找穴很准,坐骨神经痛的话,换作是他,也会选择环跳、秩边等穴,不过他眼光也很毒辣,只是一眼便能看出陆轩学习针灸时间不长,甚至可能真的只是刚刚接触没有多久。
“陆医生,你是不是接触针灸没有多久?”
“还不到十天吧。”
陆轩实话实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来找周建德,也是希望这位沉浸针灸之术数十年的周老能够在他行针手法上给出一些建议,他好相应作出调整。
“难怪,你辨证或者穴位什么的都找的很准,可行针的熟练度却是很低,捻转手法一看就没学多久,也就是你内科本事惊人,不然这种熟练度的行针手法,针灸怕是很难起到什么效果。”
周建德也是实话实说,并未因为陆轩是联南中医会馆的坐诊医生就说什么恭维的话,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哪里不足就指出来。
优缺点,一并谈及。
而陆轩,则是惊喜无比。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同时也惊讶于周建德的眼睛之毒辣,他仅仅行了一针罢了,就被对方看出了虚实,这种本事,也当真只有周老这种沉浸针灸数十年的老中医才能一眼看出,换做其他人,恐怕还会觉得陆轩手法有多厉害。
其实不然,他的行针熟练度低的可怜。
这东西,不是靠开挂就能行的,也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能快速地积累熟练度,而是需要时常练习,将针练到犹如臂使,那才叫真正地出师了。
“不过,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般,已经难能可贵了,而且你只学了十天不到,就能做到选穴精准,下针毫不迟疑,说是妖孽也不为过。”
“但这跟你中医内科精通有很大的关系,不然,光是十天,恐怕连人体穴位都摸不准。”
周建德称赞起来,也是没有任何吝啬,但下一刻,他直接走上前去,近距离的指点着:“先说说进针法,我给你操作一遍,你仔细看着。
针刺操作,一般是双手协作,需要做到姿势正确,这样才能操作顺利。
两手各有分工,右手持针,进行操作,左手按压在穴位周边,协助针刺,称为押手。”
周建德一边行针一边讲解着:“这个出自哪里,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陆轩也是接着周建德的话应道:“《灵枢·九针十二原》说:“右主推之,左持而御之。”《难经·七十八难》说:“知为针者,信其左;不知为针者,信其右。”《标幽赋》说:“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气散;右手轻而徐入,不痛之因。””
周建德诧异地看了陆轩一眼,他问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想的便只有《灵枢·九针十二原》,这也是他看过的最多的针灸医书,却不曾想到,陆轩除了记得《灵枢·九针十二原》之外,就连《难经·七十八难》和《标幽赋》都记得一清二楚。
周建德顿时肃然起敬:“你这对医书的了解,简直恐怖,我研究针灸数十年,也很难记得所有针灸医书上的内容,没想到你竟然都清楚,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什么短短十天就能有如此恐怖的提升了。”
这份恐怖的记忆力,谁听了不得迷糊?
若非知道陆轩主学的中医内科,针灸接触的不多,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针灸高手来砸自己的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