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街。
一座拳馆内,刘景文收拾好背包,挎在肩头,跟大头坤打一个招呼,拿着一瓶可乐离开拳馆大门。
大头坤望着刘景文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一口气,回头朝一众打仔们,反手指向他,吼道:“你们看着!在义海,不够打,不听话,就像他一样的下场!”
“逐出社团,滚蛋!!!”
“你们有没有人想跟他换?”一干穿着背心,戴着拳套,汗流浃背,站成一排的年轻打仔向刘景文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投去目光,一众兄弟齐齐深吸口气,戴着拳套,喊道:“没有!没有!”
“没有!”
拳馆里回荡着怒吼声。
大头坤嘴角挑起狞笑,目光巡视一圈,冷笑道:“还傻站干什么,还不快去练拳?是想被吊起来当沙包,还是滚回屋村去读书啊!!!一群扑街!”
一名站在人群中的打仔,表情冷峻,双手撞撞沙包,望向离开的刘景文,心里不禁涌现出羡慕,暗暗说道:“我想和他换!”
观塘。
九龙湾,一座工厂宿舍楼内,林诚良背着包包,推开铁门,走进屋头,狭窄的宿舍内,一队夫妻带着一个女仔正在吃晚餐,抬头望见归家的林诚良脸色都不好,只有女仔放下碗筷,跑出来,抱住他道:“大佬,你回来啦。”
林诚良摸摸妹妹的脑袋,抬起目光望向父母,只见父亲放下筷子,冷声讲道:“扑街仔,还懂得回家!”
“我回来住一段时间,过几天就搬去学校。”李诚良板着张脸,冷声答道。
母亲面露惊喜的起身盛饭。
“阿良,你要回学校读书啊?”
“嗯。”林诚良寡言少语,背着包包,走进屋内,反手把房门关上,母亲却做梦一般,低头朝丈夫讲道:“民哥,你听见没,良仔说要他回学校读书。
民哥穿着白色背心,露出常年干苦力活,瘦小,黝黑的臂膀,埋头吃饭:“我又不聋,怎么会听不见,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想着回来读书,哼,他的脑袋还能读得进书?”
母亲却争辩道:“民哥!你不能这样说良仔!”
“说说又怎么了!不然供他读书的钱,你来出?”阿民喝声叫道。
他眼神却不自觉扫向屋内,硬邦邦的表情柔软很多。
张国宾光想着让社团兄弟里有潜力的人去读书,搏一个更好的前程,却忘记许多人进入社团以后,心思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每一个马仔会怎么想他的所作所为。
有一些加入社团,见识过社团的黑暗,反而更不敢相信人性的光明,终究会坠落深渊,张国宾并非不懂这些,只是能做的有限,将来路怎么走,他们自己选。
“志明,阿力聆讯结束,继续留在重案组,你可以让他接替阿辉的位置,不过阿辉得去船湾水库,守几年水塘了。”总署内,洗国良端着一杯咖啡,敲开O记总督察办公室的门,张口朝座位上的黄志明说道。
船湾水库是香江最大的淡水库,为确保香江市民饮水安全,船湾水库设立有一间警署,署长总督察,下属警员十二名,一位高级督察,两位督察。
船湾水库警署便是全香江最悠闲,最无前途的警署,往往被调到船湾水库的警员,皆是得罪长官,或是受到处罚的警员,一辈子都很难有机会调出警署,更遑论,立功,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