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黑市带来的消息,那姑娘身带魔气,与郁金花一道的,还有一句话。”
庆德心中一凛,握笔的手顿时静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闻言,庆德心中大惊,刹那间站了起来,吓得前方的下属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庆德完全不理会下属的求饶,他一把隔空将那束郁金花摄取了过来。
怔怔地打量,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诗,好诗啊”
“阿珍,是你吧?”
“对,一定是你。”
是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就是你我当前境遇最好的写照吗?
阿珍原来你一直都懂我。
庆德再次望了一眼那束花,他发现自己的心无比的疼……原来,自己居然这么想阿珍,想念之时,心居然如此之疼。
嗯?
不对劲。
庆德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这种心痛太过剧烈,远远超出了精神的强度。
而且是原来越剧烈。
“噗~”
庆德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大惊,下意识地往自己书桌前走去,可这一动,才发现自己动用不了一丝灵力。
顿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
下属惊恐无比,一时间不顾身份,立马扑了过来,扶住庆德,同时大喊吩咐那个已经吓傻了的丫鬟:
“快,快去叫人。”
庆德一把抓住下人,面目狰狞,他原本就是惜命之人,为了活命甚至不惜自断修为前程,此刻感知到生机在流逝时,他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
再次望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束鲜花,那是一束来自万劫之地的鲜花。
他的心脏是撕裂,鲜血不受控制的上涌,浑身没有了灵力,手艰难而恐惧地指向鲜花:
“快…咳,快……”
下人一愣,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在想着那个人,殿下真是个痴情之人,下人立马伸手取来那束花递给庆德,才听到后半句——“丢远一点。”,下人吓得半死,赶紧扔掉鲜花。
庆德已经顾不上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生机在快速的流逝。眼中的恐惧变成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不解。
是谁?
阿珍为何要害我?
还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
为什么我步步为营,精细下好每一步棋,但最近这两三年却极其不顺?我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之人?
……
百里野偏殿。
第一次听闻庆德遭厄时,他心中大惊,几乎是拍案而起。
没想到庆德居然死在了宫城之内。
是谁有这般手段?
他不太相信是女魔修所为。
这个时间点太蹊跷。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陈平,因为有动机谋算庆德的修士当中就他们这几个人最强烈,但如果是百里纤翎或百里锦霜出手,多半会和他说,赫连铮又还在休养中,也没有谋算皇子的勇气。
陈平最有可能,可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陈平一直都是在外城的,不可能在无登记的情况下潜入宫城并算计于庆德。
“母后去了吗?”百里野问身边的妹妹。
百里纤翎点点头:
“去了,庆德的神魂完好。”
神魂完好,便可招魂。
……
陈平听到庆德之死的消息,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百里纤翎带来的消息。
他不怎么担心庆德被谋害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庆德被谋害之后会进一步追查是谁所为吗?
多半会。
毕竟是宫城里的皇子出了事。
但会认真查吗?
多半不会。
庆德死后,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对他神魂动手脚,这意味着可招魂。
庆德活着时可以以道心发誓,可以说谎,但死人不会说谎。
等到炼神岛一事真相大白之时,庆德就是万恶之源,是手足相残的元凶,试想一下,这样的皇子,还会得到王朝全心全意去追查凶手吗?
更何况,出了这个事,又是在宫城里出的事,百里锦霜几人必然会首当其冲被怀疑。在明确百里锦霜是被庆德谋害在先的情况下,王朝即便要查,也多半会敷衍了事。
皇子之间的斗争,死得又是该死之人,有什么好查的?
说不定那个女魔修会背负上一切。
‘无论如何,我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族修士,又一直身处外城,是不可能能够谋算庆德得手的。’
‘没这个能力。’
陈平喝了一口水,心情舒畅!
‘舒服了。’
为了不被怀疑成畏罪潜逃,也因为鸾落城的禁严,陈平半个月后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住所,才开始返程。
路过宣示墙时,见到了那个女魔修的诛杀令已经贴在了墙上。
“真是大胆啊,连皇子都敢谋算。”
“是啊,这些魔修真是无法无天。”
“咦,那皇子据说善于布局,不曾想最后倒在了他人的布局的之中。”
“嘘,莫要乱说,不要命了...”
“......”
陈平偷听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离开。
女魔修杀人,与他陈平有何关系。
出了鸾落城,陈平沿着来路返回,他没有去找百里野兄妹俩告别,此前已经提及过自己这段时日会回西荒。
数十里之后,陈平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被一颗巨大祖树所笼罩的妖都,轻道‘别了’。
然后取出裂风梭,‘嗖’地一声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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