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嬴政越过龙阳君,径直进了内室。
九生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他的身侧并排躺着五个皱巴巴的婴儿,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发呆。
嬴政不顾床上脏污,径自在九生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腕上有青紫的淤痕,似是被捆绑所致。
赵高张罗婢女将五位公子抱出去伺候,嬴政道:“请龙阳君过来。”
片刻之后,龙阳君到得近前,躬身行礼,道:“大王。”
嬴政沉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龙阳君道:“三日之内。”
嬴政又道:“可有留下什么隐疾?”
龙阳君暗叹嬴政果然心思细密,道:“因是早产,损耗太过,只怕日后很难再有身孕。”
嬴政沉默片刻,道:“龙阳君如何会懂得为男子接生?”
龙阳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便道:“因为臣也曾有过身孕,生过孩子。”
闻言,嬴政心中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与安釐王?”
龙阳君面上一黯,道:“是。”
嬴政转而问道:“龙阳君今岁贵庚几何?”
龙阳君道:“已近花甲之年。”
嬴政瞧他面容,顶多是而立之年,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些,怎么可能是个将近花甲的老人?
可是,安釐王于知命之年薨逝,距今已近二十载,龙阳君又曾是安嫠王的男宠,如此推演一番,龙阳君理当已至花甲之年。
嬴政压下心头疑惑,道:“如今的魏王假,可是龙阳君之子?”
龙阳君道:“臣的儿子在三岁时便夭折了。”
嬴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揭人伤疤,道:“因病?”
龙阳君沉默片刻,道:“男男生子,本就是逆天之行,极难存活于世。”
“逆天?”嬴政冷笑一声,道:“寡人偏要逆天,天又能奈我何!”
龙阳君道:“大王乃天命所归,自是与众不同。”
嬴政道:“你今日立了大功,寡人承诺,三年之内,只要魏国不主动作乱,秦国绝不会发兵攻魏。”
此行目的达成,龙阳君面上却不见什么喜色,依旧从容镇定,道:“谢大王恩典。”
嬴政点头,道:“你明日自行回魏国去吧,寡人便不再相送了。”
“谨遵王命,臣告退。”龙阳君躬身后退,目光落在沉睡中的九生身上,倏尔却被嬴政挡住,只得垂眸敛目,退出内室。
嬴政盯着九生看了片刻,起身,单膝跪于床上,动作极小心的将九生从满是血污的床上抱起,不想却还是牵动了九生的伤口,嘤咛一声,双眉紧蹙,咬住了嘴唇。
嬴政怕他咬伤自己,奈何双手不得闲,只得低下头,用舌头撬开九生的牙关,温柔的舔舐。
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九生得到安抚,眉头舒展,靠在嬴政怀里重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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