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桑雀提刀一指薛二,大步走向对面赌坊,那三个幕后东家还在赌坊门口跪着,整个赌坊的出入口也已经被符纸贴满,外围还撒了黑狗血和朱砂。
薛二浑身一颤,生怕桑雀叫他一块进赌坊,奈何魏五瞪过来,薛二不敢不从。
余大对魏五一笑,也跟上去。
魏五看着几人背影,冷哼一声,“这些东西迟早要你吐出来,走着瞧!”
路对面,桑雀问薛二。
“跟赌坊相关的人都在这儿了?”
薛二此刻对桑雀已经是全方位的服气,忙不迭地点头,“赌坊幕后的东家就他们三个,剩下还有几个打手和管账房的,都被……被魏爷杀了。”
桑雀扫了眼周围的尸体,眉头微皱,想起余大之前跟她说的,因为害怕镇邪司能够随意杀人的权利,所以很多人不会跟镇邪司的人说实话。
但事情已经被魏五处理成这样,她再想用余大那种亲民的手法套话,已经不可能了。
“你们三个,多大的脚?”
听到桑雀问话,跪得快昏过去的三人疑惑抬头,其中两个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身体富态,身穿锦缎衣。
另一个中年人瘦一些,长相透着几分凶狠,但是面对有生杀予夺权的魏五,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跪着。
“把他鞋脱下来。”桑雀指着那个瘦一些中年人。
薛二没反应过来,余大倒是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上去脱那人的鞋,那人试图反抗,桑雀的刀立刻压在他脖子上。
鞋被脱下来,在薛二不解的目光下,余大拿着鞋在旁边血泊中蘸了下,再往空地上一印,紧接着以手丈量,精神一震连退三步。
“是你!在布衣巷那几家留下脚印的人是你!”
闻言,薛二以为余大说那人是驾驭千面鬼的走阴人,也惊得连连后退。
桑雀颇为无语,这些人真是的,一有事就先退几步,没有丁点冒险精神。
况且这个人也根本不是走阴人,身上半点邪祟气息也没有。
见被拆穿,那人吓得面色惨白,满头冷汗,转过身就对着桑雀叩头。
“大人饶命,小的没杀人,那鬼也不是小的引去的,这一切都跟小的无关啊。”
“袁贵,你个狗娘养的东西!”魏五突然冲出来,想要斥责那个中年人,话未说完,桑雀突然冷眼看过去。
“要不你来?”
一句话噎得魏五气焰全消,悻悻地放下准备抬起踹人的脚,冷哼一声退后。
桑雀低头看着颤抖不已的袁贵,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袁贵啊袁贵,没想到这都是你害的。”
“你害得我们好惨啊!!”
旁边两个中年人痛斥哀嚎,就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赌鬼,他们损失大了。
袁贵到此刻再不敢有所隐瞒,赶忙说道,“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啊,小的全部家财都投到赌坊里了,要是没有赌坊的收入,小的一大家子连城税都交不起,我两个儿子读书不成考不上功名,要是不花钱打点,就要去服兵役和徭役啊,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说重点!”桑雀低声道。
“是是,说重点,那晚,那晚小的正在赌坊里看场子,太累睡着被一阵阴风吹醒,醒来就发现赌坊里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就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推门出去,小的当时也是被鬼迷了眼,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那赌鬼到了布衣巷,就……就杀了那些人,小的实在是怕镇邪司的老爷们查到赌坊来,这才……这才割了那些死人的脸,伪装成千面神杀人的样子。”
“那赌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桑雀问。
“不……不知道啊……”
袁贵刚说完,一道血光从他脖颈处划过,寒意侵袭全身,袁贵抬手摸向脖子,摸到了血。
桑雀沉声道,“再问你最后一次,赌鬼,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桑雀的刀横在袁贵脖子上,缓缓地用力。
咕咚!
袁贵惊恐地吞了口唾沫,“我说,我全都说,是棺材,是赌坊里那口棺材,赌鬼是前天夜里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的!是吴仁兴那家伙,一定是他变成的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