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把你带来的衣服给这草人穿上,然后你自己用血把你的生辰八字和真名写下来,折好。”
桑雀照做,给草人换上她的衣服,换好之后,草人除了头不一样,从后面看简直跟桑雀一模一样。
余大用匕首在草人眉心处戳开一个洞,“桑二,今夜等两位校尉把全部咒鬼击退,我斩断你身上咒线之后,你一定要在咒线重新跟你相连之前,把写着你生辰八字和真名的黄纸放到草人眉心这个位置里。”
“到时候咒线就会转移到草人身上,再让何校尉以阴火将草人烧毁,你这诅咒就算是移除了。切记,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要耽搁时间,要是咒线重新连到你身上,就再没有机会斩断了,咒鬼每次被驱赶,下一次都会更多更强,咒线也是一样的。”
桑雀郑重点头,去旁边写她的真名和生辰八字。
小六好奇伸头,小五一把扯住小六的耳朵,“非礼勿视!”
“疼疼疼,五哥你轻点不行吗?”
一切准备就绪,小五扯着想凑热闹的小六去外面守门,余大从怀里拿出油纸包着的烧鸡开始吃,边吃还边问桑雀怎么没把夏蝉带来,跟夏蝉抢着吃更香。
桑雀把草人挪到纵横交错的红线中央,在心中一遍遍推演各种情况和应对方法。
在桑雀紧张的等待下,时间很快接近凌晨,何不凝和崔城前后脚出现。
看到何不凝今夜布置的阵仗,连崔城都有点紧张了。
“准备吧。”
何不凝,崔城和余大三人也来到红线中央,何不凝交给桑雀一个鼻烟壶,“今夜你不能睡,万一咒鬼数量多,你也需要自己出手,能击退便好,到时候感觉困的时候闻一下。”
桑雀打开轻嗅,一股清凉油的味道,提神醒脑。
何不凝又把他身上的十胜石匕首交给余大。
余大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咒鬼被全部击退,咒线震荡的时候抓住时机斩断桑雀身上的咒线就好。
四个人,各自面对一个方位,静静等待着。
余大显得有些慌,不时看看左边的何不凝,右边的崔城,这样的排面太少见,也就桑雀这种人才值得两位校尉同时出手协助。
暗夜寂静,无风,却干冷,尤其是站着不动,没一会就手脚冰凉,余大不时哈气搓手,警惕周围。
月上中天之时,一阵阴风袭来,余大面前的铃铛忽然剧烈摇动起来。
崔城眼一瞪,朝那边看去,竟然真的看不到咒鬼的踪迹。
铃铃!
另外三面的铃铛全都晃动起来,四个咒鬼,且实力高于何不凝和崔城。
桑雀脑袋开始发晕,她猛吸一口鼻烟壶里提神醒脑的清凉气息,一手握着附加了一张鬼兵符的百胜刀,一手攥紧黄纸,随时准备着。
崔城那边的铃铛从外层到内层,迅速抖动起来,声浪带着刺骨寒风扑面而来,他左手握刀伺机而动,等那股阴风马上到他面前时,挥刀下斩。
尖锐的婴儿哭声骤然袭来,余大和桑雀都被刺得耳朵生疼,桑雀在诅咒的影响下,那些婴儿脸竟又一次从她皮肤下挤出来。
杂乱的哭声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让她烦躁不安,头晕目眩。
其余咒鬼速度极快,又不断变换方向,使得所有铃铛都在震响,很难判断咒鬼到底在哪。
余大紧张地吞唾沫,下意识地往崔城那边靠,崔城目光如炬,何不凝面容不变,桑雀也强撑着,暗中催动厌胜钱,乾卦开眼。
瞬息间,四个方向最近处的铃铛同时震响,头顶阴风横扫,脚下砖石缝隙中的枯草迅速腐烂,根本无法判断咒鬼在哪。
余大心如擂鼓,就在这时,他身边三个人一齐动了。
崔城手腕一翻,提刀刺向地面,何不凝右手持刀横扫,左手从腰间抽出燧发枪对准余大所面对的方向。
砰!
一声枪响,火星四溅,崔城被惊得浑身一抖。
还有桑雀,百胜刀叠加鬼兵符,侧身一闪,竖劈而下,刀上鬼兵符印记灰飞烟灭。
崔城和何不凝见此眼中皆有惊艳目光,没想到桑雀能如此精准的躲过咒鬼,并且反击。
所有震动的铃铛声戛然而止,咒鬼的第一波袭击全部被挡下了,但是咒鬼一连三次挫败之后会恼羞成怒,不会就此离开,会继续卷土重来,更多更强,灭之不尽。
“余大,斩咒线!”何不凝低喝一声。
余大回神,赶忙举起十胜石匕首,从桑雀眉心位置一斩而下。
余大看不到咒线,完全凭经验劈斩。
桑雀乾卦开眼的效果还在,清楚的看到自己身前的咒线在咒鬼被击退之后变得飘忽不定,余大手中的十胜石匕首一擦上去,咒线就当空断开。
桑雀眼睛刺痛,无需人催促就走到草人面前,将扣在手中的黄纸毫不犹豫地塞进草人眉心的窟窿里。
突然之间,晕眩感袭来,桑雀视线恍惚,身上产生怪异的感觉,她试图拿出鼻烟壶再吸一次提神时,发现她手臂抬不起来了。
桑雀骇然睁眼,竟看到了自己。
她,变成了草人!
“让开!”
何不凝厉喝一声,手上燃起阴火,毫不犹豫地拍在成为草人的桑雀肩上。
烈焰焚烧,蚀骨灼心的痛感袭来,桑雀发不出声音,身体更是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烈焰吞噬,看着原本的她,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为什么她会被换进草人的身体里?
烈焰彻底将她吞噬,绝望和死亡的恐惧折磨着无能为力的桑雀。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