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也是桑雀在梦里见过的,曾经追得她翻墙的红色油纸伞,刚才被炮仗炸到,纸伞上破了许多洞,洞下滴血。
有个看不到脑袋的红衣女人一手握伞,一手垂在身侧,手里拎着一个已经高度腐烂的头,对着众人狞笑。
阴童出现在万箱头身后,裂开的腹中伸出几条干瘪发青的手抓向万箱头,尚未触碰到,旁边诡新娘头上的盖头飞起,直接落在阴童身上将她盖住。
阴童立刻没了动静,连桑雀也没法把她叫回来。
诡新娘一闪消失,目标依旧是何不凝。
失去盖头的她露出真容,除了嘴和下巴完好,整张脸和脑袋都像被重物用力砸过,凹陷腐烂,白骨生蛆。
何不凝身上那件外袍在这次接触诡新娘之后,彻底从他身上脱落。
夏蝉头发抵挡鬼奴动静大,红伞鬼和兵将鬼都朝着夏蝉去。
“小蝉过来!”
桑雀一边往何不凝身边退,一边拿出上次在天凉城兑换的驱鬼红烛点燃。
烛光一起,诡新娘被烛光逼退,两人头顶飘落的墨水也落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
夏蝉跑过来,一接触烛光范围就痛呼一声后退。
“好疼!”
蜡烛燃烧速度飞快,夏蝉这反应让何不凝瞳孔颤了下。
他都不惧驱鬼红烛的力量,夏蝉为什么会怕?
夏蝉的力量不是后天的,她难道是天生的祟人?
巧合和误导的次数太多,总会让多疑的人产生怀疑,即便何不凝无法理顺好多事情,可是怀疑已经加深到压制不住的地步。
他心底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莫名的力量阻隔一线。
而现在,这一线即将破裂。
诡新娘被逼到烛光范围外,这是个好机会,何不凝立刻割腕取血,甩到诡新娘身上。
绿色的阴火引燃诡新娘的衣衫,诡新娘一退再退,何不凝紧追不舍加大阴火的燃烧力度。
诡新娘受伤,压制阴童的红盖头被阵阵阴风吹起来,许多黑色细丝从下面盖头下漫出来。
万箱头见此状况,一边抵御着脚下汇聚的墨水,一边在身上翻找东西,要彻底将阴童压制住。
喵嗷!
刚才就躲在周围的玄玉忽然从黑暗中扑出来,猫爪照着万箱头的脸抓过去。
红纸伞和那兵将带着众多鬼奴包围夏蝉,桑雀毫不犹豫抽出放在箭矢袋里的那一杆靠旗,将自己的血抹上去,管他什么副作用,救人要紧。
靠旗飞起落下,插在一个七窍流血的武生背后,那武生手持长枪,一下架住了兵将鬼抡起的长刀。
夏蝉后仰躲避飞旋过来的红色纸伞,却还是被伤到,整个脑袋脱离身体,飞了起来。
“小蝉!”何不凝心头一颤,失声大喊。
人骨骰子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动,桑雀身上最后五十两银票消失,但点数却落在了五点上。
一股怒意爆发,桑雀刚才确实是赌性上头,其实她早就知道五十两不足以让人骨骰子投出四点,甚至上一次使用过后,剩下五十两给她,就是骰子在诱惑她继续赌。
真要一点本金都没有,她也就不会再赌了。
砰!
喵嗷——
一声闷响,夏蝉的脑袋并未坠地,桑雀心中一紧,扑出去接住被万箱头一拳砸飞的玄玉。
“玄玉!!”
玄玉鼻孔里都是血,在桑雀怀里抽搐着,却还是用力抬起它的爪子,爪子上有一缕头发,一缕万箱头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