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力关上门,迅速取出几张符纸,分别贴在大门和窗户上。
贴完外面厅堂,少年拿着剩余符纸走进里屋。
屋内灯盏的光芒带来些暖意,但桑雀的手腕却异常冰冷。
她抹掉要流出来的鼻血,拉起袖子,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个青黑的小手印。
哐啷……哐啷……
阴风拍打木门,门上和窗户上的符纸从边缘开始缓慢燃烧,那个鬼童就站在门外,透过两指宽的门缝,用空洞的眼窝静静注视屋内。
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让桑雀内心慌乱又惶恐,迷茫又充满疑问。
只是情况不明,她竭力压制自己的恐慌不表现出来,看起来比较淡定而已。
要弄清楚这诡异的一切,也得先解决眼前危机,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行。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竟然藏在这!”
“小道爷饶命,小道爷饶命啊!”
屋内传来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年迈的求饶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桑雀抬腕,才充过电的运动手环没反应,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啪!
什么东西掉落,桑雀闻声转头,看到远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本旧书,封面上染满鲜血。
桑雀蹙眉,谨慎起见没敢靠近,拉下袖子盖住手腕,去里屋找那少年。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少年将一个老汉踹倒在地。
还有一个老妇跪在旁边,声泪俱下地控诉。
本想询问少年这是哪里,外面那些又是什么,想到少年先前自己逃跑,以及眼前这一幕,桑雀压下念头,决定静观其变。
“我们就这一个闺女,现在她都吊死在外面树上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一个闺女,桑雀双眼大睁,外面树上,明明吊着两个人啊!
桑雀蹙眉,再仔细回忆,树上两具女尸中的一具确实不太对,裙子下的双腿好像草绳一样,她当时冷不丁看到,心中惊恐之下,忽略过去了。
“我师父看上她是她的造化,你们简直不识好歹!”少年怒吼。
老妇哭得越发大声,“严道长要是说娶彩凤,我们也就认了,可严道长是要杀了她养邪祟啊,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磨到死,她才十四啊!”
老汉倒在旁边双眼通红,一脸愤慨。
少年怒道,“现在她吊死了,你们就满意了吗?你们简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也不想想,我师父来你们黑山村之前,你们一个月要死多少人?”
“我师父冒了多大风险驾驭邪祟,保你们黑山村平安,尸巢那次,要不是我师父冒死出手,黑山村一百多人早就死绝了!”
“现在我师父因此受伤,需要你们帮助,你们就这样对待我师父的吗?一条人命的代价也不愿意给?”
“今日要不是小爷我运气好,也要被你们坑死在这里,你们简直用心歹毒!就不怕我师父一怒之下,屠了你们全村吗?”
少年想起这件事就怒不可遏,他驱车从县里给师父取信回来,正好是黄昏时,就顺道来刘家领人,时间充裕,入夜前定能回去。
刘家三口虽然都是哭过的样子,但也没有抗拒,刘彩凤还给他准备饭食,请他宽限一刻,拜别爹娘。
他心想师父的威名在,黑山村没人敢说不字,就没多想,怎料那刘彩凤用心歹毒,在饭食中下药,药昏了他。
药效过去,已是邪祟横行的晚上,他们将他丢在院中,他睁眼就看到刘彩凤招来上吊绳,吊死在树下。
那上吊绳的杀人法则之一是抬头直视,他当时没有防备中了招,来不及取符就被吊上去,险些命丧当场。
可以说,刘家人就是故意要弄死他!
刘彩凤肯定是因为被师父选中,村里却没人帮她,所以准备拉全村陪葬,小小年纪,心思歹毒!
他要是死了,师父必定震怒,就算不屠村,也会杀上几个人以示惩戒。
幸好,遇上个不知道哪来的女的,救了他。
想到此处,少年看向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的桑雀,眼神微闪,心中另有打算。
这女的身上没有任何邪祟气息,并非驾驭邪祟之人,却能用普通的斧头砍断上吊绳,肯定有什么能对付邪祟的宝贝。
若非如此,他可不会让她进屋。
刘彩凤死了,这个女的皮相更胜一筹,正好拿来交差,省得师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