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戏班这趟除了后勤人员之外,可谓是全员出动,能达到四层的走阴人都在这里,楚莫为先前提到的乐科那位女性走阴人,已经顺利迈入五层,此时就在城墙上,率领一众乐师为这场大戏伴奏。
这也是为什么鬼戏班这些四层的走阴人,能够跟外面那个五层的黄袍道长对抗,曲乐是戏曲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他们的能力都有加强作用。
写故事要素之一的人物,就是这些,至于班主,桑雀无法探究太多。
桑晚需要思考和斟酌,桑雀也要先做一番布置,两人商议好正式动手的时间之后,桑雀带着之前一点点囤积在家中储藏室的汽油,以及姜枣帮她制作的所有炮仗,回到建水城中。
桑雀把傀儡师楚莫为和那堆东西留下,对楚莫为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此时的楚莫为,恢复了他平日一身黑的装扮,连头也包在黑布里,谁都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身边还带着两个他在画中精心制作的血肉傀儡,结合了姜枣那些机关图纸。
在建水城中,只要没有特殊的阻隔,桑雀都能感觉到他的位置,那种感觉就像脑子里有个雷达地图,楚莫为是其中一个红点一样。
前期准备做完,桑雀检查好随身物品,深吸一口气,紧握长刀,直奔说书人所在的茶馆。
……
古色古香的茶馆静室内,墨砚书身着素白长衫,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他不时咳嗽着,手握笔杆悬在发黄的纸张上,却久久未曾落下,仍旧找不到灵感。
灯盏中的光摇晃了下,一道身影出现在茶室黑暗的角落中,缓步走出,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
墨砚书惊喜地睁大眼,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像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眼神柔和。
“灯花爆,喜事到,果真如此咳咳,没想到竟能在此遇上小师妹咳咳咳!”
墨砚书打量着桑雀,与上一次相比,这才半年多不见,桑雀看起来就成熟了不少,身上带着冰冷的杀意,不再是软弱可欺的样子。
见桑雀对他说的话没有反驳和质疑,墨砚书了然。
“你都知道了对吗,我是你娘亲的弟子,你该叫我一声大师兄。”
桑雀毫不畏惧地在墨砚书对面坐下,心中暗叹,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就是从明府那次开始的。
之后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没来找她?
他不想夺九歌的权吗?不为私欲,那他帮鬼戏班是图什么?单纯就是喜欢天下大乱的感觉?还是脑子有病?
桑雀看到了墨砚书面前的笔墨纸砚,纸还是空白的,他还没有开始写故事。
“我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你是她的弟子,她还说我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找你。”
桑雀发现墨砚书浑身颤了下,眼中陡然绽放出一抹异彩,他激动得身体前倾,紧盯着桑雀确认。
“当真,师父她真的这么说?”
巫游给桑雀的信里,只提了有墨砚书这个弟子,没说其他的。
而墨砚书这个反应,说明他很在意巫游。
桑雀面不改色地点头,给人一种有点警觉但又有点单纯呆萌的样子。
“嗯。”
“信在何处,能够借我一观?”墨砚书伸手。
“我看完之后,信就化成了灰,我娘还在信里提到,说我爹是……”
桑雀故意顿了顿,演技没有丝毫生疏,做出一副难以相信和接受的样子。
“说我爹是当朝丞相左今也,是他下令废了整个大玄的巫庙,毁了九歌的根基,大师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