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立刻去拉缰绳,车厢里的桑雀感觉到异常,第一时间把夏蝉和华千棉从车上带下来。
砰!
一声巨响,秦泽摔倒在地,马车撞上大树散成无数纷飞缭乱的血红色纸屑。
血雾呛人,秦泽咳了几声站起来,华千棉捂住口鼻靠近夏蝉,桑雀抬手接住一片纸屑。
查看一番过后,桑雀道,“这是血雾的侵蚀作用,让纸马发了狂,我们接触血雾时间太长,体内的鬼怪也容易失控发狂,都小心些。”
在秦州地界,扎纸匠扎的纸马车可以在白天也变成真马车,但是在血雾浓郁的地方,纸马就会像这样突然发狂。
桑雀解下背在身后的画,重新取出一架纸扎马车,这样的交通工具她提前准备了很多。
纸扎马车落地之后变成真马车,五鬼重新回到马车周围。
“继续赶路吧。”
要不是桑雀实力强大,夏蝉还能帮忙吸收一部分周围的血雾,他们根本无法在血雾中如此穿行。
血雾沉甸甸地压在荒芜的大地上,四野寂静无声,马车一路西行,嘎吱嘎吱的声响格外刺耳,所经之处,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死尸。
有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白骨森森的断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有的瞪大双眼,眼神中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的衣物破烂不堪,被血渍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越往人口聚集的村庄和县城去,尸体越多,华千棉撩开车帘探出头去看,地上的死尸感觉到活人的气息,竟然全都发出霍霍声响,从地上挣扎着动起来。
周围还游荡着鬼怪,身形飘忽不定,道旁枯树上也时常可见挂着的死尸,会在马车经过时突然抬头,对着他们发出诡异的笑声。
举目眺望,残垣断壁的村庄和城市在血色雾气中摇摇欲坠,被疯长的血红色杂草逐渐掩埋,狂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那弥漫的血色雾气,只带来了更浓烈的腐朽味道。
整个天地被黑暗与绝望吞噬,成为了一片永远沉沦的炼狱。
“太惨了!”
华千棉放下车帘,深深叹气,心情郁闷了片刻之后,她提一口气又恢复笑脸,“小蝉,咱俩继续下棋,这次谁输了弹谁脑瓜崩。”
夏蝉闻言咻地捂住脑门,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鱼妇村在望山城西北方,白龙县平湖村,桑雀还记得她当初从望山城驾马车都走了三日才到白龙县,又一日到平湖村。
现在从破晓基地出发,还不知道几日能抵达望山城。
“阴阳乾坤藏妙法,算卦解命我为家。命运天机隐雾纱,贫道妙算绽灵华。三枚铜板定乾坤,一道玄机破迷杂嘞~~”
突然一阵吆喝声从前方传来,叫车上几人齐齐一惊。
秦泽扯住缰绳减缓马车速度,车顶上的红伞鬼微微抬起伞盖,如临大敌。
桑雀从车厢里出来,后面跟着两颗脑袋。
血雾涌动间,几人逐渐看清官道前方有一个身穿道袍,举着‘铁口直断’旗子的道人,大步朝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吆喝。
“这里居然还有活人?”华千棉疑惑问道。
这时,前面的道士停下脚步,似是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等他转过身时,华千棉和秦泽立刻发出倒抽气声。
那道士没有脸,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蛆虫蠕动着从里面扑簌簌地掉落。
“嘿嘿,生意上门!”
道士发出诡异笑声,身体一闪,瞬间就到了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