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水生看了眼旁边牢房,从云州抓来的老蛊师倒是惬意,每日就坐在那里用牢房里的干草编各种东西,蛐蛐,螳螂,蜻蜓,挂的到处都是。
游水生摇摇头离开。
墨砚书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游水生,直到他消失不见,墨砚书才强忍着咳嗽,缓慢的挪动被锁住的手臂,用拖在地上的锁链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划出一个个凌乱的‘死’字。
一阵阴风吹过,墙上火光摇动,将地上的字迹拉得很长。
游水生一路下到第三层,这一层的空间连上面一半都不到,依旧呈八卦形,周围有独立的房间可供休息。
正中有一张长桌,厚厚的血迹在桌上和地上留下油黑的污迹,顶上挂着一盏人骨拼合而成的吊灯,插满鲜红的魂烛。
魂烛光晕照在桌上,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身影若隐若现,女人一动不动,肚子里有东西蠕动着,时不时发出婴儿咯咯笑的声音。
眉毛和胡子皆白的老和尚盘坐在一边的蒲团上,一手捻佛珠,一手敲木鱼,念诵经文安抚魂灵。
另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端着一碗鲜红的液体,符笔蘸墨,沿着长桌边沿书画符文。
如今朝廷大量需要走阴人,人要驾驭恶鬼,只能驾驭人死之后所化的恶鬼。
无常司如今已经有办法将新死的魂魄炼成邪祟,但从祟级晋升鬼级,大部分走阴人靠自己都过不去这一道关,有高层级的人协助,才能有把握渡过。
祟级的走阴人在面对日渐强大的鬼怪时,仍旧太过弱小。
秦州成了死域,死域孕育万鬼,万鬼必将越来越强大,镇邪司对此不得不防。
所以他们三人如今要做的,就是寻一个办法,能够稳定的将新死人魂化为至少四层的鬼,还要足够稳定,不会一上身就暴虐难驯。
最好是像当初的阴童一样,留下一样制约恶鬼的东西,好让走阴人不靠心灯也能压制自身恶鬼。
人为制造邪祟的事情已经交给无常司第二层的人,那也都是他们三人带出来的徒弟。
人为制造恶鬼这件事道行不深的人办不到,当今佛门和道门中也鲜少有人能接受这种行为,最后只能他们三个人继续尝试。
“外面什么情况?”画符的陵元老道直起身体问游水生。
游水生沉着脸,“我怀疑有人闯进来了,但是我这一路下来什么都没发现,上面的人还在搜,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陵元老道哼声道,“刚才就叫你不要开门,你非不听。”
听到这话,游水生火气上头,“你刚才可没说这话,而且你怎么不上去查看,非要我去,胆小如鼠!”
“我适才正在画符最紧要的之处!这个子母鬼可是最有希望……”
当啷!
陵元老道话未说完,忽然手一颤将碗打翻,错愕地看着游水生背后。
印光老和尚敲木鱼的手顿住,迅速将手上佛珠甩出。
奈何他还是慢了一步,没等佛珠落地,周边景象大变。
血月悬空,戏楼清幽,无数红色丝线缠挂在房檐下,不远处戏台上两个武生挥舞大刀,无声演戏。
游水生连头都没回,整个人突然散成一滩水,迅速朝鬼域角落奔涌而去。
未到鬼域最薄弱之处,一个管家鬼突然出现,手中大关刀往地上一震,整个鬼域瞬间变得密不透风。
游水生,印光和陵元三人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们束缚在这座戏楼内部无法离开,陵元第一时间招出的五鬼被排斥在戏楼外,无论如何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