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劈手夺去酒杯,王晋也是微微一愣,却也没什么不满,反温然一笑。
江舟却是旁若无人一般,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与大师久别重逢,本该喝一杯,不过,江某有一友人,远道而来,该先敬他一杯才是。”
大喇喇地伸手过去,提醒惊愕的苏小小:“苏大家,我可喝得这一觞酒了?”
苏小小惊醒,忙道:“绣衣郎此句言简意赅,颇有智慧,自是饮得。”
其余众人也是眼中一亮。
琢磨着那看似随口而出,却回味无穷的一句。
又听得苏小小之语,都是一惊,道此人名不见经传,竟还是绣衣郎?
如此急才,倒也勉强当得。
神秀看着江舟眼中毫无迟疑畏惧,更惊觉一段日子未见,这位江居士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心中啧啧称奇。
也知他定有计较,便笑道:“出家之人,本就不便沾酒,江兄自便。”
江舟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你着相了。”
神秀猛地一顿,如受当头棒喝,喃喃重复着。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是了,是了……”
眼中越来越亮,忽然哈哈一笑,竟一把抓过酒觞,一饮而尽。
“莫青云去,青云足爱憎。自贤夸智慧,相纠斗功能。鱼烂缘吞饵,蛾焦为扑灯。不如来饮酒,任性醉腾腾!”
他竟是顺着王晋的几句吟了下来。
文字丝毫不输,意境相当,皆是禅意盎然,当着杨省这前吟来,更有讽刺之意。
“哈哈,江居士,对不住了,小僧一时欣喜,抢了这觞酒,居士好友何在?快快唤来,小僧敬还一觞!”
那杨省本来已经掩面而去,这时足下一滑,险些摔倒,急急狼狈而去。
看得白石台一众师长连连摇头,暗骂不已。
“在下能否与江兄喝这一觞酒?”
就在此时,一人忽然挺身而起。
几步行来,满面羞愧,躬身一礼,嘴里却道:“江兄,今夜此举,非我所愿,身不由己耳,还望恕罪。”
“竟是麒麟子!”
“这位绣衣郎什么来头?竟然连麒麟子也要与他过不去?”
“哈哈哈,果然狂妄之人自有天收,这回我看还有什么人来替他挡酒!”
众人纷攘,或冷眼相看,或言语讥笑。
江舟看了崔行之一眼,摇头道:“你既是身不由己,再是美酒,也是涩苦之味,实是暴殄天物,这酒不喝也罢。”
“我看是不敢吧!”
“白石传觞,觞至而不饮,便自承不如人罢!莫要丢人现眼!”
杨省边,有几人忍不住高声叫道。
几番受挫,难得有一人能治他,他们又如何肯放过?
“哈哈哈哈!我远道而来,也想讨一杯水酒润润喉,阁下可否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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