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照发现他竟与三年前毫不一样,曾经清瘦的一个人如今脸油鼻圆,就连身量也敦实了不少,看起来不止肚满肠肥连说话的表情也十分猥琐。
果然是相由心生。
“算你识相。”黎照抱臂昂头,演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城令笑着说:“不知殿下伤势如何,下官可否进去拜见?”
“且候着,我去禀报。”
黎照掉转头走到屋子里,不久探出脑袋说:“进来吧。”
城令恭敬的走进屋,略抬眼看向床榻的位置,见燕珏神态虚弱,心里打定了算盘。他立在床前五步外的距离,拂衣跪地请罪:“不知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请殿下降罪。”
“不知者无罪,大人请起。”燕珏咳了声,抬手示意他起身。城令谢过恩,虽然站了起来但依然谨小慎微的弓着背脊,低着头目不敢视、一副恭顺道:“听说殿下在澧城遇刺,下官定会严查此事绝不姑息歹人。”
说话间,城令朝门外使了个眼色,捕头便捧着只铺红绸缎的小匣子走进来,匣子里是支通体雪白的人参。
“雪参入药可补元气、清巫毒,望殿下早日康复。”
“城令大人有心了。”燕珏颔首阖上眼帘,黎照赶紧说:“殿下如今需要休养,你们先退下吧。”
“下官告退。”
城令笑眯眯得作揖离开,前脚刚踏出屋门,脸上的笑便收的无影无踪,他扭头问捕头:“你之前说随四殿下一起的有几个人?”
“算上殿下共三人。”捕头说完察觉到不对劲,惊呼:“少了一个!”
“速将澧城所有出入口关闭,再派些人手去把找,决不能让他逃出去城。”城令谋算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瞒骗过燕珏等人,有衙役将两个药童提上前禀报。在得知自己在澧城所为皆已被燕珏知晓后,城令脸色大变,旋即心中生出阴霾。他看了眼正在廊下煎药扇火的大夫,意有所指的告诉捕头及衙役:“天干物燥,这医馆陈旧失修容易出事,让大夫煎熬的时候小心着点,别把屋子给烧了。”
黎照看着院子里交头接耳的几个人,心里十分不安,关了门后想去同燕珏说几句话,发现他脸有些发红,额发早已汗湿,一模烫得厉害。她赶忙找来大夫,开了灭毒消热的药给他灌下肚。
担心他半夜再发/热,黎照也不敢走远,靠在床边守着。也不知阖眼睡了多久,黎照隐约闻到股烧焦的味道,一睁眼发现窗棂外大片火光,浓烟自缝隙传入里屋,呛得黎照不停咳嗽。
“殿下。”
黎照将燕珏推醒,“得想办法出去,这帮鼠辈竟敢放火!”
她抡起圆凳去砸窗门,发现门窗全被锁死,火舌凶猛已舔/舐木柱点燃桌椅。医馆结构简单,皆是软木茅草铸造,房梁耐不住火势又没了支撑轰然砸落。眼见着要往她的身上砸,燕珏强撑着伤飞身过去展臂搂着她扑倒,横梁带火砸在他的后背,当即令他吐出血来。
“殿下!”
黎照错愕的看着他,燕珏垂眸浅笑,嗓音虚浮:“我会保护你。”
一如曾经,你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