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最初闭关的时候,是在过春峰半山腰的洞府之中。
他起先也并不是奔着结丹去的,故而也没多作准备,只是想着能参透几分君师叔送的手札,他便能受益匪浅。
但风这种存在,闭居于室是很难最直观感受到的,于是很快他就将闭关之地改到了练剑坪上,师尊并不习剑,此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来。
练剑坪位于过春峰的阳面,当天边第一缕朝霞升起的时候,闻叙可以第一时间在此处看到,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每日的第一缕清风。
在入道之前,他对于风的理解,仅仅局限于诗歌里的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闻叙读书的功利性非常强,他并不是一个胸怀天下、为国为民的人,他读书,一是为了满足老秀才的夙愿,二则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老秀才的夙愿是封疆裂土,或许他就不会是个读书人,而是个习武之人了。
但修行不同,最初他选择留下来,一是慕强,二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就此回到凡人境,追杀他的人如此明目张胆,可见地位非比寻常,能找人追杀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不可能回回都这么幸运险死还生。
而叫他憋屈地隐名埋姓过完一生?闻叙自问不是这种面条性格。
他想要回去复仇、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无人再能欺辱他,包括最初对春舟和陈最的结交,闻叙都知道自己的友好并不纯粹,但这是他二十年来的生存法则,他从不觉得有任何的错。
可渐渐的,他复仇的心开始减弱,他其实也是一个俗人,当世界对他敞开大门的时候,他同样不能免俗地奔赴进去。
他想要变强的心依旧在,但这一次更多的,是为了自我。
不是为了趋利避害、不是为了功成名就、也不是为了不辜负他人的期望,闻叙感受着空气中风的流动,忽然神清气爽起来。
风,本就不需要为任何事物“折腰”,以风为师,当学其根本,而非其“随波逐流”之表态。
当他明白的瞬间,闻叙就迫不及待地亮剑,他已经许久没有练剑了,但这一瞬间,他竟觉得如臂指使,似乎从未间断过一样。
丝滑、顺畅,似乎空中所有的风都成为了他无形的臂膀,共同执掌着手中这把剑。
折风,折断是折,折服也是折,他想要的并非是“困死”,而是为己所用、为他折服。
从前闻叙就尝试过放空自我、抛掉一切去挥剑,但只能说是效果欠佳。
可现在,在他不知不觉之中,他完成了从前未曾达到的状态,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这种状态。
他如痴如醉地修行,甚至忘记了斗转星辰、日月变换,等到他见到头顶的劫云之时,他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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