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大道之青天。真是让人可敬又可畏啊!”
宋长镜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虎目中闪过敬畏之色,转身又坐入了车厢,盘腿而坐,眉头紧皱,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
“那人让本王在离开骊珠洞天后,不用着急赶赴京城,不妨在山脚等一等,抬头看一看,究竟是要等什么?看什么?”
宋集薪和婢女稚圭也返回了车厢,马车准备动身穿过那道大门。稚圭蜷缩在角落,全身瑟瑟发抖,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让人侧目。
“你怎么了?”
“我感觉得到,在门的那一边有无数可怕恐怖的东西。”
“有我叔叔在,你怕什么?别怕,天塌下他也能顶着。”
宋集薪不以为意,对宋长镜这位大骊王朝的定海神针有着强大的信心,轻声安慰着自己的侍女。
“就算是他,也扛不起!”
稚圭愈发惊慌,使劲缩在角落,身体不断颤抖,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哭腔,秀美的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
骊珠小镇前两天就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征兆,铁锁井水位下降得很厉害,槐枝从树干断裂坠落,枝叶皆枯黄,违背了春荣秋枯的自然规律,小镇外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泥塑木雕神像的地方,经常大半夜传来爆竹般的炸裂声,这些泥菩萨木神仙,消失了大半。
小镇最大的酒楼,一位双鬓霜白的教书先生缓缓走入,要了一壶酒和几碟子下酒小菜,准备自饮自酌,快哉快哉。他今日没有教书授课,学塾的蒙童个个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齐静春的酒菜刚刚上齐,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袭青衫坐在了教书先生的对面,毫不客气的端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水,仰头饮尽,发出了一声畅意的叹息,然后又拿起了一双筷子,夹起了一块牛肉,大口咀嚼。
“齐静春,你这人可真是不地道,我好心指点你心外无物的道理学问,你居然喝酒也不叫我!”
齐静春微微摇头,没有理会周珏的质问,端起了酒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这位从不饮酒的教书先生,一口饮尽,吃了一口下酒菜,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对有些不满的周珏说道。
“罢了,这桌酒菜归你了,酬谢你传授心外无物的道理学问!我也该做这最后一件事了!”
说罢,齐静春起身而立,身上的儒袍无风鼓起,他心念一动,骊珠洞天千里江山,顿时寂静无声,好似整个都被冻结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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