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由立秋练到了霜降之日,才从三千增加到六千。
徐骁终日里光着膀子练刀,好不容易养成的白嫩肌肤也都化为了古铜色,除了身上差了一些伤疤,几乎和军中的悍卒并无区别。
徐凤年总算是开口向老魁询问了第一个问题。
“刀法均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最重气势,为啥回掠这种收刀之法反而要多练习呢?”
楚狂奴嗤笑了一声,将嘴里的肉食喷的到处都是,这才斜眼打量了一眼徐凤年,开口解释了一句。
“天下不怕死的刀客实在是太多了,但这种人也最容易死,没有任何的刀法可以败尽天下人的,所以回掠这种收刀之法才重要,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成为顶尖的刀客,这是爷爷在阎王殿前饶了一圈才得出的经验,多学着点吧!!”
徐凤年闻言,眼中若有所思,这就和他在江湖中游历时一样,打不过要抓紧风紧扯呼,这样才能保住小命。
从此徐凤年放着武库之中堆积如山的高明刀法不看一眼,终日里和楚狂奴待在一起,再未踏入到武学圣地的听潮阁一步,让楚狂奴很是欣慰。
渐渐时间来到了寒冬腊月,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楚狂奴带着徐凤年来到了湖中练刀,刀法虽然还没有入流,倒是精通了水性。
刀法一途最重视水滴石穿的苦练,比不得许宗甲走的三教同修的道路,需要的是开悟和智慧,直至刀法小成之后,才能有所改善,可以修炼适合自己的心法,这些事情就不必楚狂奴操心了,毕竟听潮阁中有的是神功宝典,再加上徐骁这人歪门邪道多得是,不会让徐凤年没有功法修炼的,只是不知徐凤年是否能够坚持到那一步。
渐渐的徐凤年的刀法有了几分模样,楚狂奴和徐骁安排了一股劫匪给徐凤年练手,当做徐凤年练刀的人桩,给徐凤年的刀法增些戾气,这些劫匪都是北凉城军中的死犯,徐骁放到了城外,这事徐凤年心知肚明,毕竟北凉城外虽有些盗匪,但大半都是安分守己,不敢放肆,毕竟北凉铁骑的威名不可小觑。
这些个临时充当劫匪山贼的军犯,没传承过正统武学,但一身本事都是战场上靠拼命滚打出来的,力大凶残,有着北凉铁骑特有的悍不畏死,最适合给徐凤年锻炼直来直往的杀人悍刀术。
楚狂奴亲眼看着徐凤年杀绝三拨,之后就不再暗中跟随,只是给出地址,就让徐凤年单骑单刀前往。
第一拨过后徐凤年身中六刀,五轻一重,砍中后背那一刀,也不致命,趴在血泊中,刀仍不离手,最后由楚狂奴背回王府。
此后几批徐凤年都是带伤而战,楚狂奴绝不给他一丝一毫偷懒叫苦的机会,换作其他王府的供奉,绝不敢如此糟践世子殿下。与悍匪搏命练悍刀,其中艰险,不足为外人道。
徐凤年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腰间挎着刀鞘,坐在尸体之上,看着眼前的雪和血,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春雷的锋刃,此时的徐凤年已经和过去判若两人,多了几分男儿血性。他如今总算是晓了几分刀道,经过了苦心磨砺,杀人赏雪,总算了明确了自己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怕是少不了这一地的红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