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家静提到《星星》,大伙沉默下来。
蓉城的《星星》诗刊杂志社,一直是《诗刊》的老对手,不过偏安一隅,被《诗刊》牢牢压住。
但这两年突然异军突起,刊登了北岛、舒婷等新生代诗人的“朦胧诗”诗歌,横扫整个诗坛,隐隐成为诗坛的旗手,这让一直是老大哥自居的《诗刊》感到了危机。
发现新人、培育新人,成了《诗刊》当务之急的事情,前一段时间刊登了一个叫顾城的年轻人的诗,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销量猛增,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所以这次突然又冒出了“隔壁老夏”这个新人,而且还是个中学生!编辑们如获至宝。
只是这小子一口气写了三首,风格各异,参差不齐,所以才产生了不同意见。
其实在编辑们的心目中,有意无意的按照朦胧诗的标准去衡量、评判投稿来的诗歌。
现在听吴家静这么一说。
对啊…..
《诗刊》可是老牌劲旅,由国家作家协会主办,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不能像《星星》地方刊物那样剑走偏锋!
“吴主任说的有道理,三首诗全部刊登在下一期的诗刊上!”邵祥一锤定音。
很快散会,邵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点上一支烟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远在大西北一个叫西坪县的偏远小县城,自己的老同学孔清泉写的。
毕业后本来可以留在燕京的孔清泉突然放弃了机会,去了偏远的大西北。
邵祥知道,是为了爱情。
为了那个喜欢穿白色连衣裙,扎着两个麻花辫爱笑的姑娘。
仨人都是燕京人,还都是一个班,邵祥和孔清泉还是舍友,平时关系都挺好,经常在一起读书,写诗,大声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都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金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两人都默默喜欢着这个爱笑的姑娘,但都没人说出口。
日子总是单纯而美好的,直到毕业。
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本来已经分配留校的姑娘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跟随着被划成“右派”的父母去了大西北。
邵祥感到焦急,愤怒,但又深深感到无力,在这个大时代下,自己一个小人物又能如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已经分配到燕京一家编辑部的孔清泉却向校主动提出:要求到偏远的大西北去,扎根于农村!
为此,学校还作为先进榜样还大肆宣传了一番,其实邵祥知道,他是为了心爱的姑娘啊。
两人一起走了,一走整整就是二十年。
直到三年前,邵祥作为杂志社的主编带着一帮作家去大西北采风,恰巧路过西坪县,见到了阔别二十三年的好友。
那一夜,一切都在酒中。
邵祥自从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