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俊来了一会儿，也看到了李茂的车子，猜到他肯定这会儿在里面喝酒，也就没有打扰，直到看到李茂出来，才将车子开过去——这辆车他也有一把钥匙。李茂上了车，打了个呵欠：“走，去店里看看。”一路上有些颠簸，黄志俊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一脸疲态，也就没有说话。到了镇上门店里，柳云卉这会儿也在，正跟孙海兰一起结算着账目，毕竟11月份就要过去，又到了每个月月底结账的时候。“咱情况怎么样？”刚才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李茂这会精神抖擞，人有时候的确很奇怪，哪怕再累再缺觉，眯缝一会儿之后，往往精神头更足，倘若是呼呼大睡几个小时，反而越睡越困。孙海兰将账本转给柳云卉，柳云卉没能推辞掉，只好递给了李茂。李茂简单翻了翻，有柳云卉在这里帮忙把关，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情况还不错，还是跟上个月一样，积压一部分多余的款项，比上限稍微超出一点报过去就行。”跟程宇铭的春风电器签好的协议，超过五十万之后，返点都是15%，现在能够多出一点，那就没必要报得那么齐全，万一将来哪一天没能达到额度，也好弥补一下缺口，保持这样的最高返点。只不过这样一来，不可避免地就会让对方提前压货过来，时间一长，程宇铭这样精明的人，迟早会看破。但李茂也不怕，即便他看破又能怎么样，自己铺设了这么多的乡镇销售路子，他还能舍得舍弃掉？“走吧，一起回学校。”李茂招呼着柳云卉，他的嘉陵摩托还停在这里，喝酒之后不开汽车，那就开个摩托车。“我有车子。”柳云卉指了指停在外面的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先放这里，我有要事要跟你说呢。”李茂一脸的严肃。“哦哦，好的。”柳云卉很少看到李茂这幅表情，顿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来。等柳云卉跨上嘉陵摩托的时候，李茂扭头跟她说道：“你写的那篇教研文章，我今天一上午帮忙改了改，已经帮你投过去参加省里面的比赛了，并且联系了一家核心期刊的编辑，对方已经同意采用。”反正薛卫中也不需要这份功劳，李茂还是觉得由自己代领一下比较合适。“真的？”柳云卉心里一喜，脸上露出了平常很难看到的笑容。“不过，能不能获奖还不清楚，而且人家期刊排队等着刊用的稿件很多，没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李茂又打了个预防针，万一发表不了，也好有个说辞，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是交过版面费的。柳云卉哪里懂这些，眨眨眼睛：“没事的，这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替你做了决定，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李茂接着说道。柳云卉想都不想，直接摇摇头：“我没意见的。”李茂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傻吗，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说你没有意见了？”说完之后，发动了车子，突突突地响了起来。柳云卉稍稍提高了声音：“我，你决定的，我没意见。”“是不是以后我决定的所有事情，你都没有意见？”李茂熄了火，认真地问道。柳云卉有些不习惯李茂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嗯。”李茂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傻妞。”“那，那是什么事呢？”柳云卉左右为难，只好问道。“在投稿参加省里比赛和发给期刊编辑的时候，我把这篇文章的署名加了一个人，不过你还是第一作者。”李茂如实说道。柳云卉压根不明白第一作者第二作者有什么区别，也不明白署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有什么不同：“哦哦，好的。”“你都不问加了是谁？”李茂心想着还真是个傻妞，说什么都信，说什么都没有疑问，这样单纯，以后还让人怎么骗她？“是谁啊？”柳云卉老老实实地问道。“叶丽！”李茂笑了笑，直接解释道：“我主要是看她对你一直很不错，否则我才不愿意加上她的名字呢。”“没事的呀。”柳云卉不明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你是第一作者，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能有用，她是第二作者，作用小了一点，但也有……”李茂耐心地跟她讲解着论文作者署名的作用。尽管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柳云卉却是一心想着做一个好老师的，李茂也就只能顺着她的心思，尽可能地在这条路上帮着她一点，至于带上叶丽，纯属举手之劳，也好让叶丽跟柳云卉的感情更深一些，以后他离开里余初中，或者长时间不在的话，也会有个靠谱的人帮忙照应着。柳云卉听了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但还是大方地点点头：“我没意见的，能帮上她的忙就行。”等李茂重新发动车子，开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柳云卉却又问道：“那，能不能再加上邱灵、余荣刚、曹子健他们几个的名字？”李茂差点没开翻车：“你以为这是封神榜吗，在后面加几个名字，他们就都能位列仙班？”柳云卉愣了愣，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加上叶丽就行，加上其他人就不行。等到两天后叶丽上班的时候，李茂趁着人少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叶丽。叶丽将信将疑地看着柳云卉。话从李茂嘴里说出来的，叶丽不太相信，如果是从柳云卉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没得跑。柳云卉点了点头：“是的。”“哇塞！太谢谢你了！”叶丽大笑着冲过去，跟柳云卉来了个熊抱，热情得不得了。李茂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张开双臂：“哎哎，要感谢的人在这呢，你别抱错了人。”叶丽笑着瞪了李茂一眼：“想吃老娘豆腐，还当着小卉的面，你也太大胆了。”“挂上你名字的人是我，我这点要求过分吗？”李茂不乐意了。叶丽笑了笑：“好好，也感谢你。”“这要是放在古代，人家都是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你要怎么谢谢我呢？”李茂上下打量着叶丽，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