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授考试就是走个形式，但两个监考的老师估计是个生手，或者喜欢装模作样，认真地检查了几个人的证件。褚平毕恭毕敬地将自己证件奉上，还生怕有什么问题，解释着证件上的照片与现实中不太相符：“这个是我前年拍的，现在胖了点。”“还秃了点呢，你看看这发际线，唉，再过两年，更加不堪入目。”李茂嘻嘻哈哈地指了指褚平的额头，跟年轻的监考老师开着玩笑。褚平瞪了他一眼，心想着狗日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外人面前丢份也就算了，康雪琪还在后面呢。等查到李茂证件的时候，褚平也想趁机讽刺一番李茂，扳回一局，但看着监考老师一脸的严肃，他生生地又将话给憋了回去。李茂还大方地给两个监考老师各散了一根烟，年长一点的很自然就接了过来，年轻的犹豫了一下，也接了过来。“我们几个也都是老师，大家算起来是同行。”李茂套着近乎。年长的监考老师会意地点了点头。考试的时候，李茂胡乱填写了一番，自己有印象的就写上，拿不准的就先放着，等前面的周采薇答好了之后，借鉴一下。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李茂用笔捅了捅前面的周采薇，周采薇吓了一跳，示意监考老师就在前面，不能轻举妄动。李茂都有些无语了，这样的考试何至于这样严肃紧张，他直接拍了拍周采薇的后背，咳嗽一声，让她直接把试卷拿过来。周采薇不敢，像刚入行的小偷一样扫描了监考老师一眼。监考老师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转到门口，脸朝外屁股朝内地点上一根烟。“快点吧。”李茂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啊。”周采薇这才偷偷摸摸地将试卷塞了过去，李茂直接拿过来开抄。交卷的时候，李茂没忘记再给两个监考老师一根烟：“谢啦。”“你狗日的胆子也太大了。”吃午饭的时候，褚平都忍不住骂了起来。李茂直接鄙视地冲他竖起中指：“不服你咬我啊。”周采薇也笑了起来：“你刚才吓死我了，总觉得监考老师一直在盯着我。”“他盯着你，那是因为你漂亮，没有别的原因。”李茂嘿嘿地笑着，给周采薇夹了一份剁椒鱼块，将里面的刺挑出来，放到周采薇的碗中：“来，弥补一下你。”“这还差不多。”周采薇喜欢吃鱼，看到李茂这样细心，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褚平心想，真特么的可惜，周采薇就是吃李茂这个无赖的招数，想着想着，也挑出一块鱼肉来，细心地将刺去掉，刚打算放到康雪琪的碗中，康雪琪却直接摇摇头：“我不习惯吃辣的。”褚平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吃掉，嘴里辣辣的，心里也是辣辣的。下午考完试，李茂开着车带着他们回到春州，在下高速的时候，路过一个公交站台，将褚平和康雪琪放了下去。春州市有好几个高速入口，通往吕州的入口在新港区地界上，距离港口小学大概五六公里。“我还以为你要送一下他们的。”周采薇有些不解，五六公里，开车的话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要给人家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李茂撇撇嘴，实际上是跟孙皓月约的时间快到了，他不想迟到，正好找个理由：“也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早就想把这两个灯泡甩掉了。”“满嘴跑火车。”周采薇听了，心里有些小愉悦，嘴上却咕哝着。汽车的广播正播放着新闻，长篇大论的很是枯燥，李茂随手调了一个台，里面正播放着光良的《第一次》：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周采薇也跟着后面哼了起来，唱到后面，突然皱了皱眉：“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呢。”“好好的，扯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李茂预感到有些不妙。周采薇可没有柳云卉那么好糊弄，直接追问道：“这算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过我们之间的事情？”这个问题要是问到之前的李茂，他肯定会手足无措，或者腆着脸表着忠心。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李茂，脸皮厚得足以做防弹背心，更不会被小姑娘这样的话题所牵绊，直接转移话题：“不过，要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可得追溯到好几年前了。”这话并不虚伪，初中阶段的周采薇，已经展露出高出常人一等的样板来。单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会儿很多男孩也是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颜值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周采薇，又有几个能够不怦然心动？等到了春州师范的时候，女大十八变，周采薇却是越变越漂亮，加上在家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待遇，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青春的魅力和难以抵挡的诱惑。别说是一帮十几岁的男孩，就连年纪更大一点的男人，现在看到周采薇的那一刻，都不觉得心跳有所加速，恍惚间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周采薇果然被带偏节奏，不但没觉察到李茂的真实意图，反而快乐得很。“说实话，我初一的时候还没懂事，也没太在意你。”李茂装作一番很诚恳的样子，说讨好对方的话的时候，如果要装得更像一些，千万不要从头舔到尾，要留有余地，这样反而更有可信度。“那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周采薇果然很感兴趣，拉了拉李茂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李茂故意沉吟片刻：“真正动心的时候嘛，那说来话长了。”借助着拉长的口音，李茂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初三上学期，那时候应该是开秋季运动会吧，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项目的？”“对，我参加了短跑。”周采薇的思绪已经被带到了几年前。“没错，那时候我突然觉得，你冲在跑道上，就像秋天里的小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撞线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心。”李茂故作深沉地讲述着当年的故事。周采薇疑惑起来：“可是，我记得，那次短跑，我只是第四名呀，哪来的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