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吴江涛又跟李茂介绍了一下他已经约好的几个在兼职公司的同事，都有相关的经验的年轻小伙子，目前都为了能在沪城尽早买套房子而努力，所以对于节假日的兼职，都很热心。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听说，这个新开的小小的网络公司，老板居然还不在，只是偶尔会来一趟。在一家公司上班，没有老板经常盯着，等于头上少了一把利剑，那干起活来也会轻松不少。所以，这几个人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一个个赶紧答应下来。当然这个原因吴江涛并没有说，只是说这些人很乐意来利用业余时间做这个兼职，赚点外快。“此外，我还准备辞去兼职的工作，专心来做我们这个网游。”吴江涛很快吃完，在快散的时候，突然说道。李茂有些意外，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波动，他倒不一定要吴江涛全职，不过一旦全职的话，也应该再多开点工资：“那每个月你的收入再多一些吧。”“不，”吴江涛摇摇头，“我寒假里认真研究了一下这个网游框架，以及一些副本内容，职业设定等等，更加有信心了，只要我们在设计方面再精心打磨打磨，肯定能获得成功的！我已经有了股份了，再拿高的薪水，不合适，这样，我就拿每个月两千。”因为有了李茂提供的具体方案，所以开发起来就相对容易了一些，加上李茂之前说的，免费推出，然后在里面增添消费点，并且随着游戏的深入，逐渐推出各类氪金项目，一步一步地套深套牢玩家，运营得当，盈利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当然，李茂还要一个打算，那就是研发成功之后，卖给一些游戏公司代理，每年从中分成，然后拿赚到的钱，再去开发几年后更加流行的游戏。孙皓月也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然，我也全职在这边……”李茂笑了笑，掏出烟来，对面两个人不太喜欢抽烟，他偶尔会劝一劝，但并不经常，教人学坏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过，眼下吴江涛和孙皓月都提出要全职在这边干活，甚至吴江涛要求拿的工资比兼职费用还要低一点，李茂完全懂他们的心思，这种事情，既然他们决定了，自己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行，具体的你们商定好了，我们写入用工合同里。”“还要签用工合同？”孙皓月愣了愣。这回不等李茂解释，吴江涛接过话来：“肯定是要签的，包括那些兼职的，都要签的，这样对双方都是好处，兼职是时长，收入等等，以及保密协议，毕竟我们这个网游项目里面有很多机密内容，万一别人拿过去直接变成自己的创意，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李茂有些惊讶地看着老吴，这小子懂的东西还真不少，自家这个大舅哥，相比之下就逊色不少，尽管也是震旦大学的高材生，在这方面根本就不太懂。送走两人，李茂拉着周采薇压马路，虽然晚上不能睡到一个房间，这会儿也一样能拉近感情，找个没人的地方，还能亲热亲热。沪城虽然繁华，但小路上的路灯也同样昏黄，夜幕之下，有种朦胧的美感。“你怎么想起来，又让我们出资的？”周采薇这个问题憋了很久，早就想问了，只不过刚才还有吴江涛在场，她不好直接开口。李茂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解释：“本来呢，还真不差你们这几千块钱，但因为我目前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这里，所以只能把钱放到他们身上，出于财务的安全问题，只能让一个人管现金，一个人管总账。”“那跟我们出资有什么关系呢？”周采薇没有见识过类似的事情，还是不明白。“你表哥，是自家亲戚，按理说我们应该很放心，但他毕竟跟吴江涛是同学，关系也非常好，万一他们总账和现金财务串通起来，昧上几笔钱，根本不算个事；所以我让你跟孙皓月都出资，这样一来，这笔启动资金里面，也有孙皓月自己的钱，花的每一笔钱都有他的钱在内，他能不尽心尽力吗？”周采薇目瞪口呆：“你，你这把人也想得太坏了吧！”“不是我把人想得坏，是涉及到金钱，就必须要先小人后君子。”李茂呼出一口气，在寒冬中升腾起一串白雾：“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要去考验人性，人性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尤其是一些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或者是亲戚，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其乐融融，但这种关系一旦因为利益问题而破裂，那么你就会发现，曾经的亲朋好友翻起脸来，比你的敌人还要狠。”周采薇有些嫌冷，一边缩紧了自己的衣服，一边将被李茂拉着的手一道放进李茂外套的口袋里，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这边靠了靠，直到感觉到李茂的身体，才叹了一口气：“利益就真的能摧毁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吗？”“永远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俯瞰别人，去考验人性，人非圣贤，世俗的诱惑太多了。”李茂从口袋里抽出手来，搂紧了她的腰肢，因为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所以看不出来周采薇的身材，但手上一发力，羽绒服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让他的手立即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诱惑，的确，金钱啊，美女啊，权力啊，都是诱惑啊，你能经得住吗？”周采薇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流光，一张小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显得像一块洁白的美玉。“我，”李茂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是个陷阱，赶紧转换了答案，“金钱嘛，我自己能挣；美女嘛，我有了这么漂亮的你，还会看得上别人；权力嘛，我想要也得不到，就不去想了。”这个答案，既没有承认自己经得住诱惑，也表明了自己不会轻易被诱惑俘获。应该是完美的答案了吧。李茂还在自得，周采薇又问道：“那以后看到了比我还要漂亮的，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看上她了？”这特么是什么脑回路！李茂哭笑不得：“世界上有比你还要漂亮的女孩吗，我不信。”“这个话一听就很虚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敢保证说自己的天下第一漂亮？再说了，我是假设，假如你遇到了比我漂亮的，或者跟我差不多漂亮，各有特点的女孩，你会不会动心？”周采薇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追着不放。李茂松开手，要去摸烟，平时闲着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抽烟，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会，心里紧张的时候，同样会。“你说嘛！我不生气的。”周采薇晃着李茂的胳膊，撒娇似的问。说实话不生气才有鬼！李茂可不信这句女孩子经常说的话。她们说不会生气，往往就是你的答案如果不顺她们的心，铁定会生气。她们说没有生气，那基本上已经是气爆了。“好好好，我说实话，”李茂又开始编造谎言，“如果真遇到那么一个人，如果说不想多看几眼，那绝对是骗人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如果说动心，那还真的未必，因为要对一个人动心的话，那是需要深入了解之后，才会的。”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首先不能绝对否认，太过绝对了那就肯定有问题，因此先抛出承认的观点，然后再来个转折，可信度就大大提升了。“胡说。”周采薇对这个答案还比较满意，但她不会轻易承认，“照你这么说，世界上难道还没有一见钟情的例子了？”“那不叫一见钟情，那叫见色起意。”李茂嬉笑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难道不是看中了我漂亮？”周采薇又问道。李茂摸出烟来，点上，心想今天压马路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应该打个车早早回去，洗个热水澡玩一会儿游戏，难道不香吗？“你漂亮，所以大家都喜欢你，这就是典型的见色起意。”李茂抽了一口，缓缓说道。“你呢？”“我，跟他们当然不一样。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可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这话说完，李茂心想，找对象当然要找一个有趣的人，但倘若没有一个好看的皮囊作为先决条件，谁特么在乎你的灵魂有没有趣？老子也是一个俗人，怎么能脱离广大俗人群众，去做一个道德高尚、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周采薇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今晚的压马路她很满意，甚至到了酒店之后，还要去李茂房间，看看能不能帮他草拟那些用工合同和保密协议。“我们能不能躺在床上再交流一会儿？”“呸，当然不能。”“那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做吧，你早点休息去，好好想想，怎么开好一家咖啡店才是正事。”……第二天一早，李茂就跟吴江涛在不远处的住宅区租好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房东也不在乎他们租过去是干什么的，只要按季度缴纳房租就行，并且热情地帮忙联系电信公司，让尽快地将网线接进来。这年头在沪城租民居唉公司的人不少，只要不拖欠房租，大家并不会在意别的。正如李茂所预料的那样，吴江涛之所以离开兼职公司，全心全意地扑在万金游网游上，完全是因为他让孙皓月和周采薇投资入股，而没有让他出资。区区三千块钱，吴江涛完全也是能够凑得出来，只不过李茂拒绝了他出资之后，他就从心底觉得有些愧疚，进而提出全职，并且索要的月薪也比兼职的要低。他这么一来，让孙皓月都不得不跟着降低了身价。这倒是出乎李茂的预料，但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本来他是出于警惕心理，让两个人一个管理现金，一个负责账本，看上去对管理现金的吴江涛更加信任，实际上却是更信任孙皓月一些——除非吴江涛会携款潜逃，只不过，李茂觉得，以老吴这样的能力和潜质，应该不至于这么短视，所以才放心将钱款交给他，同时让孙皓月负责做着账本。当然，这些都是应急的措施，等以后李茂时间充裕了，经常能来到沪城的时候，自然会改变这样的状况。钱财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加让人放心一点。接下来就是注册两个公司的事情，沪城的办事效率要比春州各个市区高出不少，李茂甚至都没有去找那些中介，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就完成好了注册事宜，拿到了相关证照。这也是沪城更容易吸引投资公司的一个软实力，在别的地方，比如春州，不找中介公司去办理的话，只会拖得更长，反正他们也是按章办理，根据规定，这样的证照需要十个工作日才能完成审核，找了中介公司，就可以提前几天办好。周采薇去几家咖啡店喝了个饱，也跟人家聊了不少，做了一些笔记，感觉这些经营措施再好，倘若放在春州市区还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就算是李茂看好的春州商业广场那一带，如果只是开一家寻常的咖啡店，哪怕经营理念再先进，大家还是不会去买单，反倒是星爸爸这样的店面，因为名声在外，如果开在春州，还是会引起一些人去光顾，哪怕那里价格更高一点。这个原因李茂也很清楚，品牌效应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打造出来的。他本来也不看好这个行业，只是觉得，周采薇如果感兴趣的话，开个这样的小店，哪怕就是亏本经营，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未尝不可。不过周采薇并不这么想，她一门心思是想能做好。“我觉得软环境这一块，还可以更精细一点。”李茂不屑地笑了笑：“咖啡店看上去利润很高，但你除去房租、人工成本，除去原材料、运营管理，折旧损耗等支出，想想看一天要卖出多少杯咖啡才能盈利，亏损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那星爸爸为什么会赚钱呢？”周采薇很不服气。“这里面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李茂实际上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后来一些咖啡店成功的案例，更清楚这离不开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其实，这一行在目前而言，条件还不成熟，即便是在沪城，大家还是没有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在春州的话，做起来更加困难。”“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想要做的话，也要搬到沪城来？”周采薇有些不理解，但一想到，李茂以后来这边的时间比较多，如果条件允许，她也不是不可以辞职过来，家里的阻力她可以预见，但也有应对的办法。“这倒不一定。”李茂笑笑，“市场不成熟，也意味着拥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