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建辉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还在说着悄悄话，有些不痛快，但当着宝贝女儿的面也只能强行忍着，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周采薇直接跟他说道：“晚上我们约了同学同事，就不在家里吃了。”周建辉本想说还是在家吃，但看着周采薇灿若桃花的笑靥，顿时又憋了回去，转而叮嘱道：“不许太晚回来。”“李茂，九点钟之前，务必把采薇送回来，并且，晚上她无论如何都不许沾酒水。”“是九点钟之前送到家，不能有半点儿延误。”“打车的话，最好你也跟着送她回来，然后再打车走。”……周采薇都觉得忍不住了：“好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吃晚饭，有必要这样絮絮叨叨的吗？”周建辉被噎了一下，换做是旁人，早就训斥两句了，但对已经长大的闺女，而且还有一个外人——起码目前而言是个外人的李茂在场，他还是忍住了，冲他们挥挥手：“早去早回。”春州的初夏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但景色还是不错，虽然桃李已远，夏荷未到，但沿着城河的却开着一连串的明黄、靛蓝、淡紫各色的鸢尾花，宛如一只只的蝴蝶在轻盈地随风舞动。周采薇梳了个俏皮的丸子头，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好盖过膝盖，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小皮鞋。李茂看着这双有着完美弧度的小腿，再看看她的穿着，都不由得暗暗赞叹，看似简单的搭配，却是那么协调，让整个人散发着清爽淡雅的气质。这一点恰恰是柳云卉所不及的，尽管李茂也给她买了一些衣服，但这个傻丫头不会搭配，穿不出那样的整体感来。还是让她多跟比较时髦一点的叶丽学习学习吧。“你在想什么呢？”周采薇看着李茂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李茂收回心思，抱怨起来：“约好了吃晚饭，这么早就出来，出来也就出来吧，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坐坐，喝喝茶不香吗，非得要到这边的公园来散步，哪有大下午散步的？”周采薇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头一扭看向别处，偏偏嘴里还咕哝着：“散个步你都有意见，分明是不喜欢我。”李茂都有些傻眼，女人们的逻辑都是这么古怪的吗，除了喜欢不喜欢，爱与不爱的，就不能有点别的念叨？但这样送命的答案他也不会说，嬉笑着揽过她的柔嫩的肩膀：“瞎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那你喜欢我什么？”周采薇昂起头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李茂心说，这样的问题也就是能难住不谙世事的青少年，想难住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还差了点意思。不懂事的男孩，面对这个问题，大多会说喜欢你的温柔、性格、气质、能力，这个看上去没有毛病的答案，女孩子根本不乐意听。尤其还有一些特别骄傲的漂亮的女孩，男孩如果说是喜欢她的容貌，那就更是错上加错，尽管她们对自己的模样非常满意，但对方倘若直接说看上她的颜，她就会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肤浅。实际上男人的初恋，十之**都是从好看的皮囊开始。所谓有趣的灵魂，如果没有一个好看的皮囊，他们根本不会有兴趣。李茂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心做出的决定，嘴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呢。”既然没有好的标准答案，那就不给出答案，还要包装一个合理的浪漫的理由。只不过，这样的答案只符合那些喜欢幻想的喜欢浪漫的女孩，倘若换了一个格外理性的，这个答案就是必死无疑。年轻人绝对不能照搬照抄，要知道灵活变通。周采薇心里荡漾起甜丝丝的涟漪，但却依旧撇撇嘴：“花言巧语，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言不由衷？”李茂沉默了会儿，没有回她的话。“怎么，不敢否认了？”周采薇带着小得意地笑着问道。李茂摇摇头：“我刚才问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它说那就是它的态度。”“骗人，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因为我长得还可以？”周采薇盯着他。“你可以说是见色起意，”李茂笑了起来，“但我的确是情不自禁。”周采薇心里很满意，刚想继续追问，包里的电话却响了，只好中断下来去接电话。李茂则站到一棵树的下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暗骂着这鬼天气，才五月份而已，至于这么热么？过了会儿，周采薇挂掉电话，走过来说：“容容说我们下午去城河边老图书馆对面的一个茶吧，喝喝茶，打打牌，等到晚上再去吃饭。”李茂心说这个电话早就该打过来了，盘算一下：“老图书馆距离这里几百米，我们直接走过去就是。”春州市老图书馆是个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建筑，有着古朴的风格，但藏书不多，而且受地理因素限制，没有办法扩容，所以在城南区域又建了一个新馆，渐渐地这边就显得有些冷清。老馆路南有两三家茶吧，都不大，却有点特色。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点了两杯柠檬茶，两碟香瓜子，等着范云容和汤鸿鹄。没多久，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他们刚走进来的时候，周采薇正闹着要李茂剥瓜子给她吃，李茂不仅照做，甚至直接喂到她的嘴里。“哟哟，真是打扰你们了。”范云容笑着坐到了对面。“不打扰，”李茂摆摆手，“我们可以无视你们的存在。”说完，继续去喂周采薇。范云容看不下去了：“得了，你们在我们两个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不怕我们气急了走人？”李茂倒没觉得什么，汤鸿鹄有些尴尬，他明里暗里追求范云容好几次了，但一直没有能够攻下来，听了这话，有些局促不安。“那你们两个也可以去谈个对象呀。”周采薇骄傲地冲两人笑道。范云容翻了个白眼：“我反正没看出来，谈个对象有什么好处。”“好处？”李茂喂完周采薇，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最明显的好处就是，第二杯半价。”